在一起,永遠。」
簡寧淚眼模糊的反覆看了一遍又一遍。「阿來……」她心碎的低喊著,傷心yu絕。
如果可以,她多想再救他一次,即使將她一半的生命分給他,她也無怨無悔。
如果可以……
那一夜之後,史君來再也沒有回來。
也就是說,他確實回到那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去了。
只要他能好好活著,便已足夠。
這是簡寧最大的期望與祝愿。
然而,她的心,在他離去的那一瞬間,便已凋零si去。
她過著行屍走r0u般的生活,不再被任何人事物打動,也無法心動。
就只是活著,最低限度的活著,除了思念過載時產生的劇烈疼痛,其余時刻,她總是處於麻木狀態。
她想,她的一生會這樣度過,直到呼x1停止。
活著,只為了想念。
***
一年後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簡寧照慣例的加班,回到家已將近十點。
她踩著虛浮的步履,猶如幽魂般朝住處緩慢移動,眼角余光忽而瞥見公寓門外角落,有一團黑影。
她的心猛地狠狠一動!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感覺如cha0浪洶涌襲來──
她的腦袋嗡地一聲,一陣暈眩、腦中空白,x臆先是凝窒,隨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
接著,她著魔似的靠過去,在黑影面前蹲下,伸手試圖觸碰對方──
下一秒,一只冰涼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
她驚呼一聲,心臟幾乎要從口中蹦出來。
「水……」喑啞的男x嗓音在黑暗中飄散開來。
簡寧的眼淚瞬間潰堤!
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四肢百骸、全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這是夢嗎?
她不敢動,深怕眼前的景象會化為泡影。
「水……」男人重復一遍,氣若游絲。
簡寧從包包里取出保溫杯,顫抖著旋開杯蓋,將水杯遞到虛弱的男人面前,慢慢喂他喝下。
男人像沙漠中久逢甘霖的旅人,一下子就把整瓶水一飲而盡。
簡寧ch0u泣著,淚水在臉上奔流。
「別哭……」
一聽到男人的聲音,簡寧的心揪成一團,哭得更兇。
「別哭,簡寧,別哭……」
「嗯,我不哭……」她用力x1了x1鼻子,孩子氣的抹去淚痕,眼淚卻不斷從眼角奪竄而出。
她不敢稍加妄動,就怕眼前僅是她思念過度產生的幻影。
看穿她的心思似的,男人抬頭望向她,望向那朝思暮想、交付真心的人兒。「簡寧,我……回來了……」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惹得她再度崩潰大哭。
「阿來……」她ch0u噎的喚出刻在心版、骨血上的昵稱。
熟悉的稱呼、飽含感情的溫柔聲調,沁入骨髓,是世間僅有的解藥。
史君來g起唇角,撫上她冰涼的臉頰,用指腹極盡溫柔地揩去蜿蜒的淚痕。「別哭,我回來了……」
他身上不斷滲出血,氣息越來越虛弱,但終於有了活著的感覺。
回去原本的世界之後,他無親無故,無朋無友,天地蒼茫,孑然一身,了無生趣。
當初在香港,他準備離開時,溫沐希曾經出現過,但她只是一臉悲傷,卻又語帶憤怒的詢問他,是否愿意跟她在一起,愿意的話,就會讓他留下來。
他選擇了拒絕。
溫沐希只是對他說了句「你會後悔的!」便忿然離去。
而他,為了遵守與簡寧的約定,好好活下去,心痛萬分的告別那誤闖的世界,告別他心ai的人。
中秋那日,他重返當初墜崖之地,懸崖邊冷風蕭瑟,天邊一輪圓月散發瑩瑩月光,隱沒黑暗中的修長身影煢煢孓立,獨剩形影相吊,他閉上眼,沒有恐懼、沒有遲疑,傾身一躍而下。
抱歉了,簡寧,他沒辦法兌現諾言,好好活下去。
他無以為生,他何以為生。
他終將自由,回歸天地。
頃刻間,瑩白月光被厚重烏云遮掩,籠罩一層詭譎紅光,一道不尋常的紅se閃電、一聲震耳悶雷,忽而驟起。
轟隆──
他的身t急速往下墜落,陷入無盡黑暗,失去知覺。
不知道經過多久,他感覺到有水滴落在臉上,一滴、兩滴、三滴,然後越來越密集。
他渙散的知覺逐漸回籠。
是雨。
滂沱大雨。
他,沒si?
為什麼沒si?為什麼不si?
他在心里吶喊怒吼,憤恨地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
闃黑的天空。
微弱的光線。
疼痛的身t。
滲流的血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