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他的聲音很低很輕,也很痛。「抱歉……」
簡寧閉上眼,心痛如絞。
聽著她像要喘不過氣來的ch0u泣聲,史君來覺得自己的心臟要破裂開來,他闔上眼,任由劇烈痛楚侵蝕他的身心與靈魂。
沉默與冷清擴散開來,彷佛永無止境,連史君來口袋里手機的振動此刻聽來都震耳yu聾,停了大約一分鐘後,又開始發出嗡嗡振動聲。
簡寧緩下情緒,哽咽道:「你接吧。」
史君來停頓片刻才松開雙臂放開她,從口袋里拿出最新款的智慧型手機,接通經紀人的來電。「再給我一點時間。」
簡寧的視線落在他手里拿的手機,已不是她辦給他的翻蓋手機,原來她早被他摒除在生活之外了嗎?
史君來收起手機,遲疑了好一會兒,低啞道:「簡寧,我決定搬出去,今天是來收拾行李的。」
才稍微平復下來的淚又涌上來,簡寧緊咬著唇,心口劇痛難當。
史君來雙手緊握,喉結滾動了好幾下,終於開口:「我能把你買給我的東西帶走嗎?」
簡寧松開咬得發疼的唇,抹去淚痕,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謝謝。」史君來的喉頭梗住。
一聲謝謝,頓時疏遠了兩人的距離。
他們默默相對數秒,彼此都想說些什麼,但都已多余。
史君來艱辛的挪動步伐,麻木地走到他的房間。
簡寧就這麼一直握著裝著現金的信封,佇足在原地,雙腳彷佛生了根,無法動彈。
等到史君來拎著兩大袋行李出現在她面前,她才一臉木然的回過神。
「都收好了?」她問,語氣僵y。
「嗯。」
隨即又是一陣冗長的緘默,因為誰都不愿意率先開口道別。
悲傷籠罩著彼此,悲哀擴散得一塌糊涂。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史君來。「我該走了,經紀人在樓下等我。」
告別的話猶如兩面刃,刺傷對方也割痛自己。
他回不了頭也別無選擇,再如何不舍得、不愿意,都得放手──
放開那雙,他想牽著走過日日夜夜、歲歲年年的纖纖玉手。
「阿來!」簡寧叫住轉過身的他,用一種驕傲且篤定的語氣,誠懇地說:「我還沒跟你說一聲恭喜,恭喜你展開屬於自己的嶄新人生,你什麼都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是祝福,也是全然的信任。
史君來的心口驟然一痛,眼前頓時模糊,他連忙閉上眼,b回淚水。「謝謝,我走了。」
「保重,好好照顧身t,別忘了吃飯。」簡寧仍不忘溫柔的叮嚀,沒有怨懟、沒有挽留。
「你也是,保重。」語畢,他迅速開門離去,根本是落荒而逃。
史君來走後,簡寧不由自主地走進他的房間,視線慢慢掃過每個角落,發現所有能帶走的東西他全拿走了。
他就非得走得這麼徹底,連落下一件物品給她當紀念都不愿意?
空蕩蕩的臥室僅剩無盡的si寂,簡寧瞬間感到所有一切都靜止了,她的心降至冰點,為之凍結。
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滾落臉頰,她一手捏緊信封,一手摀著x口,滑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哭得撕心裂肺、柔腸寸斷,哭到以為自己會就這麼中止心跳和呼x1。
簡寧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停下來,她動也不動的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麻木不仁的枯坐到深夜。
***
逃也似的離開簡寧的家,史君來坐進經紀人的車子後,許久都沒反應。
「有沒有需要我派人來搬的?」車子駛出巷口時,古文德開口問道。
「沒。」史君來望向窗外,顯得十分意興闌珊。
古文德知道他心情低落,便不再羅嗦,現在問他什麼都沒用。
車內太過安靜,古文德扭開收音機,喇叭流泄出一首首不同年代的流行歌曲。
突然,一首抒情歌x1引了史君來的注意。
培訓期間他做過不少功課,曉得男歌手唱的是粵語歌,雖然他不會粵語,但歌詞他隱約聽懂了一些。
「這首歌……是誰唱的?」史君來問,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古文德說了個香港男歌手的名字,連歌名一并告訴了他。
史君來記在心里,歌里,有他想對某個人說的話。
公司為他租的房子在臺北鬧中取靜的地段,雖是屋齡二十年的十二樓舊大樓,但將近三十坪的空間,裝潢新穎,家具一應俱全,一個月租金b一般上班族的薪水還多。
「以後這里就是你家。」古文德把一串鑰匙拋給他。
史君來把兩袋行李隨意扔在沙發上,俐落接住鑰匙。
古文德拉開行李袋一瞧,里面全是一些顯然穿了很久的衣物。「你帶這些回來g什麼?你現在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