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突然倒在臺階上,我下幾個臺階去扶他。還好他沒有仰面后倒,因為后面大概還有二十個臺階。盡管我知道他是吸血鬼,我也見到過他的自愈能力,但還是不希望這樣的事發(fā)生。
他的臉部直接磕在了臺階上,我把他翻過身來,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已經(jīng)被磕出一個窟窿,整個面部血肉模糊,甚至是有些駭人。之前在宅邸時有過處置傷口的經(jīng)驗,我連忙從給哥哥包扎的裙布那里再撕下一個布條,包扎額頭一個主要的受傷部位。
處理完這些,淺淺松了一口氣,回過神,我抬頭看向格雷的方向,發(fā)現(xiàn)他在剛剛沒有動彈,一直在我跟著他的那個位置停駐的地方。
他沒有表情,一臉漠然地看著我和倒在地上的他。
“他受傷了?!蔽倚÷暫透窭渍f。不知為什么,那只鳥的陰影還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格雷看向小黑,“嗯,我知道?!弊狭_蘭色的眼睛在他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回到我身上?!凹热荒阏J得他,那就拜托你照顧一會兒,今天天亮之前回到那邊的二層最邊上的房間?!彼赶蚺_階上方的那個小教堂。
“……好。”我回應道。
他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過身走完接下來的臺階,直到我看不見的他的身影。
“奧菲利亞……”
我聽到聲音轉(zhuǎn)向小黑,他的傷口復原速度比小時候快的很多:臉頰處傷口就在剛剛談話中幾乎不見,只剩下略顯粉紅的血跡。只是人還昏迷中呢喃著我給他的名字。
小黑……我撫摸著他的濕滑臉龐。沒想到,我們能有再次見面的的那天。
那天過去多久了?我回想著……大概是和今天一樣,有著圓圓的明亮的月亮。
他從黑暗中跌落下來,跌落在我的天臺上,當時我正在天臺上看月亮和星星。
當我看到他時,他奄奄一息,傷口的血肉在緩慢復原,我一瞬間就意識到他是吸血鬼,我應該立即通知父親和哥哥他們。
可是他當時呢喃著“媽媽……”,看上去很痛苦。而當時因為自己的黑發(fā)與周邊格格不入而略顯孤僻時,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和我擁有的是同一種發(fā)色。
或許還有其他原因,我不知道。當他睜開湛藍色眼瞳的時候,那是清澈的如同天空般的顏色。當時我的行動,就是從我的房間里悄悄拿出給哥哥包扎的藥箱,走到他面前,給他包扎。
我喜歡向他分享我在這個小小空間的喜怒哀樂,而他向我講述天南地北的故事。
我們都沒有母親,我們有相同的發(fā)色,喜歡自由,喜歡肆意的景色,他沒有殺過血獵,或者傷害人類。
我們很容易成為了朋友。
我無比慶幸在那個時候遇見了他。在我孤獨的時候。
而后來我們相互分別,當我自以為會永遠不能再見的時候,他今晚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他昏迷的睡顏是與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的,只是現(xiàn)在的他眉眼看上去更悲傷,喃喃的也不是他的母親。我撫摸他皺著的眉頭,把它撫平。
砰、砰、砰……我捂住自己的胸口?,F(xiàn)在的心臟比往常跳動的更快,臉頰發(fā)熱,我不知道怎么了。
我只祈禱他能快點醒來,向他訴說在我時常在孤寂的時候想起他,想問他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可是——梵卓族的領地。
他是梵卓族的人么?有沒有參與到我們家族的圍獵中?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那么我……
“疼……”他突然發(fā)出聲音,睜開眼睛,只不過有點迷朦。
“小黑!你醒了!”手離開他的臉,卻馬上被他抓住手腕。
“奧菲利亞……太好了,”他眼眶又開始發(fā)紅,流下淚來,卻又迷蒙地看著我,“你還活著……太好了?!彼氖趾脹?。他雙手攏住我剛剛撫他臉龐的手,緊緊抓住,仿佛擔心我馬上就會走一樣。
我突然間感到他參與到我家族的圍剿是不可能的事,不然他不會不知道我還活著?!靶『?,沒事的,你看,”我抓住他的手,移向我的臉,讓他碰觸,“你看,是溫熱的,我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
“太好了,太好了……嗚……”他抽了抽鼻子,一只緊緊攥著我的手,另一只則用胳膊擋住眼睛,像是在哭。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為我該說的他都已明了,只是他這樣躺在臺階上,捂著眼睛,大概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痛哭的樣子?不知為什么,有點莫名的心疼。
過了一會兒,他平復了心情,動了動胳膊,帶著沙啞的嗓音說:“我好了?!彪S即望了望四周,對我問道:“格雷呢?”
“他說……讓我照顧你一會兒,天亮之前回到那邊房子的第二層最邊上的房間?!蔽野凑沼∠笾赋龈窭字傅哪莻€方向給他看。
而他看向那個方向后,眼睛一暗,說道:“那是……格雷的房間?!?
“嗯。”我平靜的回他。
“為什么……你會那樣平靜?”
“不然呢?”我闔眼,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羅斯嘉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