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突然湊近附身在我耳邊喝氣,“音樂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不應(yīng)該在這前奏上浪費時間。這不符合你們?nèi)祟惖亩Y儀,不是嗎?”
耳朵好癢。我想躲開,卻沒想到格雷的另一只臂膀早在我不經(jīng)意間攀上了我的腰,讓我一時間無法拉開和他的距離。
我瞪著他,用眼神暗示他放開。
“你不用這么抗拒,只是一個舞而已,”他笑著,瞇了瞇紫羅蘭色的眼睛,紫色的光從縫里出來,連帶著我又轉(zhuǎn)了一個圈,“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我不會跳,會踩到你的腳。”
“可是你的姿勢很熟練,甚至不需要我…”我猛的踩了一下他的鞋面,使他的話發(fā)生了斷層:“…引導(dǎo)。”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音樂彎轉(zhuǎn)回旋,我的話并沒有帶著歉意。
高跟鞋確實是我的意料之外。
雖然自我幼時就開始練習(xí)舞蹈,但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穿過高跟鞋。貝西墨家族內(nèi)部宴會女性在鞋子方面可以隨意一些,所以大家?guī)缀醵紩┒萄テ降谆蛘甙椎钠ば6易逋獠恐g的交流要更正式,我們家族女性在鞋子上也是配置很高的鞋跟。即使是那時年幼的我,看著因高跟鞋又高上一頭的安娜老師,也明白應(yīng)該是和展現(xiàn)的家族氣勢有關(guān)。
我從沒有參加過外部血獵各家族之間的宴會,因此我從來沒有穿過像今天鞋底這么高的鞋。
格雷應(yīng)該會很疼。
但是我感到了快意。堂堂梵卓族親王也會被舞伴踩到腳這種事,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吧?
音樂到了一個小高潮,一個微步轉(zhuǎn)體,我象征性地輕靠在他懷中,但肢體沒有貼近他,保持著一個舞者該有的禮儀距離。他這時輕摟,在我耳后說:“我明白了。”
可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再揚手,我順著之前安娜老師教我的步驟,連體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想著接下來是再回到他懷里,努力回想著之前跳過的步驟時,卻突然被他的力道打亂,轉(zhuǎn)回的速度變得更快了,眼看即將要撞到他胸膛時,突然感覺腰部一緊一提,我被他提得只有前腳掌堪堪夠著地面,支撐著身體。
而且由于他用于我腰上的臂膀用力,我的腰部幾乎固定貼緊了他下身。
“這樣的話,尤菲米婭小姐便不會失足用鞋后跟踩到舞伴了。”
“你!…”我有些慌亂,因為腳尖在跳著舞。
因為他笑著,還是笑著。
我卻感到莫名的寒意。
我們都相互都沒有再說話。
我的前腳掌一直在后續(xù)的音樂里支撐著我身體,但是說不上很累,因為他的臂膀攬著我的腰部,我能察覺到他在用力的往上提我的身體,使我緩解了腿的支撐點用力而產(chǎn)生的勞累問題。
一曲結(jié)束,我們相互彎腰行禮。
“尤菲米婭的腰部很細(xì),像的藍(lán)摩爾福蝶的身體一樣可以……。”他在我們起身時說道。
“這是比喻么?聽起來很奇怪,尊敬的格雷親王。”我打斷了他的話。
“嗯,意思是,你的力量很小。在這群‘獵人’里小心些。”
我的視線在周圍轉(zhuǎn)動,試圖找到羅斯嘉德的影子。羅斯嘉德在那邊—羅馬型柱子旁,在和一個比他矮的人說話,人頭攢動,我看不清。
“好,我會的。謝謝您的提醒。”
我路過格雷的身后,因為羅斯嘉德在那個方向。想要快速的到達(dá)羅斯嘉德的身邊。
只要能呆在他身旁,我就不怕這群窺覦我的“獵人”。
一曲音樂結(jié)束,大家都停下一邊談笑,一邊等著音樂再次開始。
這邊太過擁擠,我的身型在這些高大的身體間艱難穿過,好在就隔幾步遠(yuǎn)就能接觸到他。
音樂又再次響起來。
人流開始隨著音樂晃動,我被不知名的吸血鬼推搡,差點倒下。
我喊出他的名字,想讓他回頭發(fā)現(xiàn)我:“羅斯……”
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巴,從背后鉗住我的身體,把我從一側(cè)拽去。
“嘉德!”我的心里默喊著。
他的身影卻離我越來越遠(yuǎn)。
“咳咳…”我后背被猛地撞到一個堅硬的石柱上,接著手臂在我頭頂被固定。
在舞臺的不知名的一角,陰暗的就像和舞臺宴會中心是兩個世界——一個表面的金光閃閃冠冕堂皇,一個隱晦黑暗不見天日。
這里空空蕩蕩,沒有人讓我求救,甚至也沒有吸血鬼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有的只有面前喘著粗氣,有著在陰暗下顯得暗紅色發(fā)色和眼睛的家伙。
那是只吸血鬼,他的獠牙外露,在我的脖頸處喝氣流連,我甚至聽到了他的吞咽聲。
“救…!”
他猛然捂住我的嘴,“噓…”他喘著粗氣,“別說話,你的味道聞上去…很好吃…讓我嘗一口…”他的眼睛發(fā)散,眉間緊簇,似是病態(tài)的渴求。他那血紅色的瞳孔里映著舉足無措的我——幾乎被嚇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