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貶低自己,因為她知道邊察最聽不得她自輕自賤,會立刻做出回應:“說什么呢,這不算什么大事,回家讓安琳瑯給你看看,教教你怎么設置。下次不要再調成靜音了,我很怕找不到你。”
……這實在是,很無聊、很無趣。
車廂里光線不好,她不必粉飾表情,嘴上隨意敷衍著邊察,眼神卻游移向窗外。
一道護欄以外,便是向天際線蔓延而去的海。夜色之下,大海靜謐而又沉寂,只有月亮緊貼近海平線,散發出盈盈一圈輝光。他們正沿著海岸公路飛馳,這條道路的盡頭即為南海灣。
即便邊察同意送她去上學,那也只是把她的活動范圍擴大到了帝國大學。
就像是一款城建玩具,其中那個名為“顧雙習”的小人,每天只能在創世神(邊察)的安排下,沿著既定軌道,往返于南海灣的皇帝府邸與東城區的帝國大學之間,絕無偏離路線、甚至逾越鐵軌的可能。
或許人的天性便是欲壑難填,得隴又望蜀。此前被圈禁在府邸中時,顧雙習雖也覺得壓抑,但每天看看書、寫寫字,生活似乎也照樣過;可現如今能出門上學后,她又遠遠不滿足于僅僅只是“上學”。
她渴望和同齡人交朋友,一起逛街、看電影,一起散步、打游戲,同住在一間宿舍,結伴穿行于校園中。她們可以盡情談論感興趣的話題,從娛樂八卦到心動對象;她們可以相約一起去圖書館、去食堂,抱怨搶座的困難,笑罵食堂的擁擠……這些尋常人眼中再瑣碎不過的日常,于顧雙習而言,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幻想泡泡。
只要有邊察在、只要她仍置于邊察的控制之下,她便永遠都不可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顧雙習深呼吸,不經意間發出細微一聲“嘶”。
邊察似想追問她“怎么了”,她先一步打斷他:“到家了,我下車。”
顧雙習下了車,一面舉著手機,一面往府邸門廊走去。
門廊處點著一盞暖黃色的燈,邊察在屏幕里看到她的臉龐被溫柔地照亮,黑發柔順地垂落在肩頭,雙眸稍稍下撇,睫毛在臥蠶處暈出淡淡一弧陰影,顯得分外可親。
他們在一起時,他總愛親吻她的眼睫,因為覺得她的五官之中,眼睛生得最美。
半個月不見她,身體與大腦一樣思念她。一想到顧雙習,緊跟著便會喚起與她有關的綺念和臆想,以及他們曾共度過的無數個夜晚。
她皮膚既薄且白,他只需輕輕一捏,就能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她唇瓣既嫩又軟,總被他親得紅腫破皮,他再用舌尖輕舔,她就會瑟縮著避開他。
更遑論床笫間意亂情迷,她被他扣在身下重重深入,龜頭撞上宮口的那一瞬間,她仰起下巴、伸直脖頸,就這樣將她最脆弱的頸部暴露在他面前。像不知道他低頭一咬,牙齒便能割破她的皮膚與動脈血管,令她血濺當場。
他因此總喜歡騰空出一只手,捧在她的頸側,以指腹、以掌心,親昵感觸她的脈搏、她的體溫。然后邊察俯首吻她,另一只手壓向她的大腿,迫使她將腿張得更開、方便他把陽具全擠進她的身體里,一分一厘都不愿浪費。
邊察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喘息,下身已因這些回憶而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