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察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他注視著顧雙習,看著她低下頭去,眼角晶瑩閃爍,仿佛即將哭泣;他知道她大概是在說些好聽的話,或者以退為進、故意扮可憐,總之就是為了在他這里討些好處、讓他對她擺出好臉色。相處愈久,他便愈清楚她的性格。顧雙習遠沒有表面上那般乖巧聽話,她多得是反骨和情緒,只是她總壓抑著本性,在他面前扮成乖順的模樣。原本,他不該刨根問底,畢竟表面上,他們配合得相當默契,至少騙過了大多數人的眼睛、堵上了大多數人的嘴巴。邊察的目的已然達成,他本該就此罷手,可他并不愿放她走。不如說,他從沒想過要放她走。他選中她,既是為了作秀,又是為了征服。他早知道她一身尖刺,如一坨藏針的棉花,初初握在掌心,只覺綿軟可人;如若試圖把她緊抓,便會被夾藏在其間的針刺傷,直至鮮血淋漓。可邊察偏偏是個極能吃痛的人,縱使尖針扎穿他的手掌,他也絕不會動手。他想要搓磨她的倔強、馴服她的叛逆。但相處近半年,邊察察覺到,被馴化的似乎并不是顧雙習。他正在偏離他預先設定的軌道——朝著失控的方向狂奔。毫無疑問,也無須懷疑,他日益在意起顧雙習,不僅僅是為了塑造“寵妻”人設。……這些體驗,于邊察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但幸好他已當了十二年的掌權者,見慣大風大浪,亦自信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化解一切危機。即便是一無所知的領域,他也確信他不會在此陷落。何況顧雙習,他認為他已完全了解她。她只是一尊花瓶,被供養在玻璃展柜當中,看似完美無暇,實則經不起任何磕碰。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她所能做的唯有附庸、服從。而她現在也的確正在這樣做。她柔弱地依靠在他身上,將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掌背。她用言語與表情說明,她想要陪著他,她想要不被傷害地陪著他。這似乎只是一個小得不起眼的愿望,可能從這座偌大帝國的任意一名臣民口中說出,從未指望過能被皇帝聽見。但他偏偏聽見了她的愿望。并且任由她的漣漣眼淚,一滴一滴地在他眼前墜下。……他選擇她,究竟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挽回他的形象?為了葆有皇室的體面與崇高?為了擁有一位聽話、干凈的固定伴侶?是為了折斷她的傲骨?為了束縛住她的肉身與精神?為了逼迫她成為獨屬于他的乖巧寵物?這些動機與目的,好似在她的眼淚之下,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今時今日,邊察只想擁抱她、托舉她,用手指給她擦去淚水,使她不再把唇角往下撇去,讓她重新露出笑容,心滿意足地撲倒在他的臂彎當中。這應該不是“壞”的轉變。他想到。他沒有損失——甚至有獲益。顧雙習年輕聰明,頗有眼力見,相當安分守己,最重要的是:合乎邊察的心意。豢養她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心力:只需滿足她的小小需求,比如看書、畫畫、會客,她便會安靜地待在他身邊,即便偶有小小脾氣,也能很快被他哄好。這樣一位稱心如意、省時省力的固定伴侶,邊察不介意把她留下來。
他說,“不要離開我”。這句話并非懇求,只是他用“懇求”的方式,把它說了出來。因為他認為這樣說話,她會更愿意接受。這句話只是“通知”,或者“說明”。他希望她明白,除了他身邊,她哪里都不能去。而她確實應允,并因他的不信任而落淚。好吧。邊察想到。既然她都邊哭邊作出承諾了,那他又何必緊緊相逼?他本不打算把事態推到那種地步上去,見好就收。于是邊察擁過她,為她擦拭眼淚,同她額頭相抵,輕聲說話:“我當然還是喜歡現在的雙習……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會離開我。”又啄吻著她,嗓音里帶著笑意,“雙習的身體,每一處都生得很漂亮,每一處都相當符合我的審美,幾乎成為藝術品,我又怎么舍得毀壞你?剛剛那些話,都只是說出來嚇唬你的。”顧雙習沒應他,自顧自垂淚,抽噎著蜷縮起身子,想要逃避他的觸碰與親吻。邊察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大腿壓住她的大腿,再騰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強壓向他。毯子早在糾纏中滑落,他索性掀起她的衣服,把手伸進去四處揉捏、撫摸。一面為非作歹,一面在她耳畔同步解說:“雙習剛來時,乳房還沒有現在這么大,是在我的悉心照料下,才日漸豐滿起來。是不是又要換新內衣了?這件胸罩似乎有點兒緊了,穿久了容易胸悶,干脆脫了吧。”手指繞到胸罩搭扣處,輕巧一挑,便將雙乳從半月形的罩杯中解脫出來。“雙習的腰特別纖細,尤其是當我們做愛時,我后入你,你翹著屁股吃掉我,那時你的腰就會尤為纖弱,我撞著撞著,便要去抱住你的腰,因為怕你扭來扭去,會不小心把自己折斷。”指尖在后腰處稍稍停留,優柔繾綣地劃著圈兒,尋到她的腰窩,指腹按壓、撫摸。“雙習全身上下都瘦瘦細細,只有胸前和屁股上稍微有點兒肉,還有大腿根處。這里的肉揉捏起來,總是軟綿綿的,想必若是割下來、放入油鍋中煎炸,也是一道世間難尋的美味……但我舍不得你受傷,所以只用手摸摸就好。你知道嗎?我給你口的時候,這一塊肌肉也會收縮、抽搐,在我掌下不斷變換形態,它比你的嘴巴要誠實得多。”虎口卡在大腿根部,手指收攏,揉捏著那塊軟肉,再往上便抵達內褲邊緣。顧雙習已不再反抗、掙扎,雙眼仍噙著淚花,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