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察開口打斷了邊錦和翁告書,三言兩語拿了主意,讓翁告書明天照著他的想法去做方案。然后邊察雙手交疊,擺出一個放松的姿態:“私人聚會,公事少談,換個有胃口的話題。”
邊錦看出來,他是想把顧雙習也拉進這場聊天里,便自告奮勇地當起了走x嘉賓:“嫂嫂,最近帝都里有好幾個畫展開幕,策展人同我關系好,送了我入場券。聽說你對藝術頗有造詣,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賞光?”
他打個響指,順便給邊察遞去眼神:“哥,要是嫂嫂有興趣,你可不能用工作推托,拒絕陪嫂嫂一起去哦。”
邊察沒搭腔,只垂眸看著顧雙習,等待她的回答。
她果然搖頭,嗓音既輕又柔:“多謝小閣下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我不喜歡出門。”
顧雙習看向邊察,用眼神將他同邊錦連成一線:“如果你們都對畫展感興趣,可以一起去參觀,我就不去了。”
首戰即折戟,邊錦亦無奈,更不可能得寸進尺、步步緊b,邊察還在旁邊看著呢。都柏德慣會看眼se,立即轉移話題,談起他的母校最近恰逢百年建校紀念日,慶典辦得頗為隆重盛大,都柏德作為榮譽校友,被校方邀請發表演講。
都柏德講得動情,顧雙習聽得入神,邊錦見她ai聽,連忙也來分享自己的母校。翁告書和邊錦畢業于同一所學校,因此在邊錦講述的過程中,他也會時不時cha上一句,從另一個視角補全那段少年時光。
邊察聽著,淡淡露出笑意:“之前你還在上學的時候,我都沒怎么聽你說起過這些事。”
“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并不會認真聽我說話。”邊錦貌似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以前的哥真的很無趣,滿腦子只有公事啦、政治啦,壓根不關心其它東西,就算我和爸爸si了,你恐怕也只會想:要怎么安排工作,才能把這場國葬辦得風風光光?”
“還是在遇到嫂嫂以后,你才變得稍微有了點兒人情味。”邊錦說,“至少學會關心人了——雖然也沒有多關心我。”
他轉向顧雙習:“但我還是要感謝嫂嫂:多謝你把我哥從云端拉到了人間。他終于不像個毫無感情波動的石像了,他有在慢慢地長出血r0u。”
顧雙習的華夏語水平尚不足以讓她理解這個b喻,她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石像長出血r0u的畫面,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但她知道,此時應當作出表示,于是接了一句“真的假的?”。
邊錦和都柏德瞬時點頭如搗蒜,你一言我一語地向顧雙習舉例證明起了邊察為她做出的“改變”。都柏德說,以勤政而聞名的皇帝陛下,此前十二年幾乎天天加班,但自從顧雙習出現,邊察就突然滿足于到點下班,只為了回家陪她;邊錦說,在我哥前三十年的人生里,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少得可憐,我從沒見過他眉毛的傾斜角度超過十度!但自從嫂嫂你出現,我哥的表情立刻豐富了好幾倍,他甚至學會了笑!
顧雙習越聽越想笑,完全是被無語到了。
她看邊察一眼,單手托腮,慢慢地逸出一絲微笑:“原來我讓閣下改變這么大。”
燈光下,她黑發雪膚、巧笑倩兮,看得邊察喉結輕滾,幾乎想要低頭吻她。
她卻忽然收回了視線,手端著那碗湯喝了起來。
邊錦覺得時機正好,連忙趁熱打鐵:“而且呀,嫂嫂,今天我們坐我哥的車,上南海灣來。路上他突然說停車!——我們以為出什么事了,結果他居然只是為了下車、去買你ai吃的點心。”
他看向邊察,有意擠眉弄眼,增添戲劇效果:“哥,那盒點心呢?還不拿出來討美人歡心嗎?”
邊察唇畔噙著笑,擺一擺手,文管家立刻把點心盒子端了進來,呈到顧雙習面前。她垂眸掃去,認出來那家點心鋪的商標,一時出了神。
她會記得這枚商標、喜歡它家點心的味道,無非是因為,她剛來邊察身邊時,起初他黏了她好幾天,后來終于肯出門去上班,她由此獲得了寶貴的獨處時間。雖然短暫,但她分外珍惜。
那時她窩在起居室里看書,nv傭送點心進來,包裝盒上正印著這枚商標。點心制成jg致的花朵樣式,皮su餡豐,吃在唇齒間,卻泛n出自由的香甜氣息,使她明白自己暫時不必在邊察的目光中擔驚受怕。她是因此才偏ai這家點心鋪的產品。
這款點心與她的自由和快樂息息相關,卻不該在此時,由邊察拿出來。
甚至還被邊錦標榜上了“ai你”的標簽。
顧雙習覺得荒唐,又明白席上眾人,無人可理解她的心情,索x收斂了情緒,抬手取了一枚糕點。
糕點款式新近改良,不再仿花朵形狀,轉而參照帝都里的名勝古跡,做出jg細的廊柱與翹檐,躺在禮盒中,瞧著便叫人心生歡喜、不忍下手。
顧雙習面無表情,咬掉一半,將剩下一半送到邊察唇邊。
他目光沉沉,把她攫住,一面瞧著她,一面把剩下半邊糕點吃進嘴中。迎著邊察的注目,顧雙習柔柔一笑:“謝謝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