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后呼x1變得綿長,每一次吐息皆席卷過她鎖骨,暖意過后,涼意更甚。她只覺得麻木,連反抗都懶,任憑他抱著、摟著,自顧自地想著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直到熹微晨光透過窗簾、灑在落地窗附近的地毯上時,顧雙習方恍恍然意識到,黎明已然到來。
她撥開邊察手臂,起身下床。路過小桌時,匕首x1引了她的目光。顧雙習遲疑一瞬,拿起了它。
走進浴室、打開頂燈。鏡中倒映出她的身影,纖細羸弱、蒼白瘦削,墨發如云,襯著白裙。
顧雙習洗臉,把整張臉泡進水中,汲取窒息感,再在抵達臨界點以前,強行將自己拔除出去。她深呼x1,大口喘氣,幾yu流淚,然后再次將自己的臉浸入水中。
如此周而復始幾次,直到大腦發出缺氧警告,頭暈眼花的顧雙習方才作罷。心頭郁結似乎消散了些許,她擦凈臉上水痕,用吹風機吹g了被水打sh的鬢發,才拿上匕首,回去床上。
她把匕首往床頭柜里放,手腕便被邊察握住了。
“剛剛g什么去了?”他說話時,聲音里含著厚重的鼻音,顯然剛醒。顧雙習淡淡回答:“洗臉去了。”
終于把匕首放回原處,她躺了下來,身t又被邊察掖進懷里。他依賴地蹭了蹭她,半夢半醒地說了一句“喜歡雙習”,接著睡了過去。
顧雙習卻想:她之前從來都不知道床頭柜里有武器。
但“有武器”,亦合情合理。這里是皇帝的臥室,當然會備著防身武器,以防有宵小之輩膽大包天、闖進皇帝臥室行刺。
她終于睡著,不消一兩個小時,倏忽間驚醒,手腕正被邊察攥在掌間,翻來覆去地察看。確認她沒有用那把匕首自傷,邊察才放了手。
又去取了醫療箱,幫她換了手指尖上的創可貼,隨口閑聊般地問她:“雙習是不是不喜歡家里來客人?b如像昨天晚上那樣,我那幾個朋友來家里聚餐。”
顧雙習躺在床上,反應慢了半拍,最后緩緩搖頭:“我確實不喜歡……但沒關系,客人可以來的。”
她挪動身軀,把腦袋枕在他大腿上:“您是皇帝,這里是您的宅邸,想必訪客向來不少……最近沒什么訪客,大概是因為您顧忌著我,才謝絕了他人的拜訪吧?”
“嗯,因為雙習不喜歡和那些人接觸。”邊察0一0她的臉頰,猶如觸碰一只毛絨寵物,“而且你的華夏語說的也不好,我想你可能不愿意和別人多說話。”
“沒事的,邊察……”她叫他的名字,“現在我是府邸的nv主人,理應承擔起主人的責任……我的華夏語的確學得不好,但若是能多和別人說說話、鍛煉一下,大概也會進步得更快吧?”
邊察失笑,把她撈起來,攬在自己臂彎里:“雙習怎么突然想開了?不再躲在自己的小烏gui殼里了、決定出去看看了?”
“因為我想到,如果要一直和您在一起的話,這些都會是我的必修課。”顧雙習神情安寧,“不如早點開始上課吧,畢竟我要走的路還很長。”
邊察眸se深深,觀察著顧雙習的表情,像在猜測她究竟在想什么。可他最后還是痛快地答應了:“好。”又說,“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就讓文闌幫幫忙。他在府邸工作多年,經驗豐富——實在不行,就打電話給我,讓我來。”
顧雙習點頭,從邊察手臂間滑下去,撒嬌說要再睡一會兒。他則下床洗澡換衣,預備出門上班。如同此前每個早晨的日常展開。
得知府邸重新開始接待客人,文闌管家很是意外,不過思索一瞬,便揣摩透了圣意。邊察當然不可能隨時在家待客,他重新開放預約,無非是為了鍛煉家中那位小姐的社交能力。既然如此,那真正能見到她的,也只能是相對無害、友善的客人。
文闌作為接收預約的人,需要先對訪客們進行篩選,其中符合要求的,方可預約成功。
陸春熙便是預約成功的訪客之一。
她是財政大臣的nv兒,出身名門、血統顯赫,外貌端麗明媚,氣質高雅大方,自小便被教授禮儀與知識,被父母視作籌碼,隨時準備在相親場上打出,為整個家族謀求向上發展。
財政大臣再往上是什么?陸春熙父母的想法極為好猜:他們想讓nv兒做皇后。但放眼帝都,無數權臣皆心存此類幻想,陸家混在其中,既不起眼,更不出眾,皇帝本人又是個心思幽深、不易揣測的,父母唯有鼓勵陸春熙多走動走動,好在皇帝面前混個眼熟。
陸春熙心中覺得父母想法天真,面上卻不顯露一點兒真實情緒,依父母的意見,每月準時準點上門拜訪,專挑邊察在家的時候。她知道皇帝閣下日理萬機,哪有那么多空閑用來接待客人?何況陸春熙純是上門做客,邊察沒有必須同她社交的緊迫需求,因此至多打聲招呼,便再無后續。
陸春熙倒也樂得清閑,在會客室里喝罷一盞茶,便起身告辭: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回家也對父母有個交代。
如此一來,父母的謀劃落空,便不能把失敗賴在陸春熙頭上。畢竟她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