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沈默,她以為他忙得無法分神搭理她,他卻問了下去「瀾清嗎?說起來,你們也許久不曾見面了,自兄長病逝嗎?」他雖然沒有抬頭看她,但也很認真的回覆了她的話,這讓她感到被重視,有了傾訴的念頭「是啊,也有幾年了,遇到他,臣妾仍舊喚瀾清哥哥,他卻一口一個娘娘、一口一個臣,真生疏」她軟軟的抱怨著,晃著自己粉紅se的鞋,他卻朗聲笑了起來,她看向他的方向,他迎上她的眼「這不就是你待我的方式嗎?一口一個臣妾,你也該了解這樣的生疏」他似乎是真的開心,剛剛蹙起的眉,也笑得彎了起來,這擺明是在嘲笑她,她嘟起唇,以示不滿。
「這不一樣啊,您是皇上,g0ng里有g0ng規,但——」「有什麼不一樣,你是貴妃,國有國法,是心而已」他截斷了她的話,她一下啞口無言,乾脆不要開口說話。殿里安靜的可以,聽見炭火b啵的聲音,聽見他闔起擱置在桌面的聲音,她起身,走到他身後,伸手捏了捏他的頸子,他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她,「一直低著頭,脖子會不舒服的」她r0u著他的脖頸,是真的堅y,一整天坐著,頭上還要帶著金冠,能不重嗎?「這樣捏一捏確實是不錯。」他放下筆,掛回架上,就這樣闔起眼,享受著她的指法,「思年,要搬來春和g0ng住著嗎?到你平安地生下孩子前」他提起這件事。
她怎麼會同意搬進潤晨殿呢?是因為入g0ng多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深怕以自己的力量無法平安守護孩子降生。但這次不一樣了,她才入g0ng半年多,就順利有孕,後g0ng除了太后,就是她的天下,而太后b誰都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是皇上的孩子,更是太后對權力的寄托,她憑藉自己跟上一世的記憶,至少還能讓孩子順利生下,「不了,我有自己的殿宇,有生活慣的步調,淙澤如果能常來,就更好了」她這話多半是不真實的,她住在春和g0ng又如何?他照樣召見妃嬪、照樣留宿旁人g0ng里,不b現在,就算跟她賭氣著,但g0ng里的回報都說他就是留在春和g0ng獨寢了,沒有到其他人g0ng里。她停下手,把臉頰貼在他的臉頰上,有刺刺的胡子,「別不知足,我除了上朝和待在春和g0ng,就都在你那里了」他的掌覆蓋上她的,有種厚實的感覺,好吧,如果日子是這樣的平安且順心,她會愿意更開心一些。
他撫著她的手,她的手指節分明,她太瘦了,他忽然擔心起來,這樣孱弱的身子,要如何生下孩子,他不自覺想起,當時她生下兒子時的情景,太醫從潤晨殿奔出來,掌心滴落的血珠,那是她的血,那樣鮮紅,如今還歷歷在目,母后那時是怎麼說的皇上,這是貴妃拼了命在給你生育皇嗣呢。他忽然覺得帶著記憶重生也是不好的,雖然可以嘗試扭轉錯誤的決定,但他活在恐懼中,怕重蹈覆徹、怕再次失去,他說「思年,你要健康一些,才能平安生下孩子」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見了自己,她笑言「龍胎一切都好」她0了0自己的肚子,他搖頭「不是孩子,我希望你能平安,平安的生育」他不能不能再失去了
從春和g0ng回去的路上,經過了宣妃的g0ng殿,她突然想見見宣妃,想知道皇上這樣待她,其他妃嬪是怎麼想的,他讓子新進去通傳,讓宣妃有空時來秋寧g0ng坐坐。宣妃很快就來了,她起身迎接「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宣妃還是那樣明媚且朝氣,穿了件松花綠的背子,內裙是淺一層的艾綠和月牙白,看起來清爽,「宣妃姊姊來啦,本g0ng這備好了茶,姊姊嚐嚐」她客氣地招呼著,扶起宣妃,「娘娘這肚子也有五個月了吧?娘娘氣se看起來不錯」宣妃是生育過的,問起她的身子是句句都在點子上,她也都細細的答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都盼著娘娘肚里的孩子呢」宣妃沒帶著侍nv,只身一人進了她的殿宇。
「本g0ng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長大,還看姊姊的心意」她撫著自己的肚腹,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冬衣,丁香se的內裙,外頭配著珍珠制成的霞披,繡上花團錦簇的樣子,看起來雍容華貴典雅至極,這是皇上在她封貴妃送來的衣裙,他說,那花團錦簇,是他繪好的繡樣,送到尚衣局的。「看嬪妾的心意?娘娘莫不是在說笑吧」宣妃似乎很意外她會如此直白的說,「g0ng中的孩子難長大,你我都知道」即使貴為皇后又如何,有多少孩子,悄無聲息地就夭亡了,懷亦染上痘疫也是蹊蹺,但她那時在孕晚期,被變相的軟禁在潤晨殿,許多事,她都無法細想。
宣妃沈默了一陣子,指尖捏著那茶杯的緣,仁夏悄悄地對她使了眼se,她只是靜靜地盯著宣妃,「嬪妾與娘娘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內心卻深信,娘娘是光明磊落之人」宣妃停頓了許久,卻是說了這一句話,光明磊落之人嗎?她只是不屑,不屑於使手段,在她掌管的後g0ng下,妃嬪們都順順利利地生下孩子了,這不是適合掌管g0ng廷的方式,尤其是她自己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她垂下眼,光明磊落,似乎不是,她只是不想染上血腥,她只是想問心無愧。
「嬪妾自認容貌無法與娘娘b肩,但心x部分嬪妾還是能效仿一二的」宣妃端起那一套汝窯茶碗,做成五瓣蓮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