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理論上只有生存本能,沒有人類情ai的感情,感染人類後外觀與心理都會完全變成怪物。可現在他成了一個詭異的例外,也許是因為小王子在被感染時施展的治癒魔法,他和小王子融為一t後不僅仍維持人類的形貌,也繼承了那些深深的惦念與ai意。
哪怕生澀,哪怕莽撞。
斐羽目光柔和起來,伸手輕輕在他眉間彈了一下。
「笨蛋……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
皇后早逝,他們姊弟向來只有彼此可以依靠,斐司的個x偏偏又軟弱,她不得不擔任保護者的角se。
但斐司知道,斐羽不可能、也不應該永遠是他的保護傘。
公主手指拭過他眼角殘留的淚水,忽然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第九城區有上百萬的人,他們在界河邊緣,經常靠偷竊、走私這類非法g當維生,魔法是他們為非作歹的工具,城邦里的人經常看不起他們。父皇之所以這麼輕易就能舍去第九城區,就是因為那是邊陲的法外之地。」
斐司抬起頭,這麼近的距離下,他能看清斐羽眼下有疲倦的深深黑影:「你說你想站在我身邊?這就是在我的位子必須面對的。百萬條人命,父皇說要舍,我就只能舍。」
斐司似懂非懂,斐羽撫0他額發的樣子難得溫柔:「這樣的位子有我或段鉉yan那傻子承受就好。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不必成為不想要成為的樣子。」
公主的話鄭重得像誓言,還不等斐司回應,她自己先紅了臉:「好了,趕快去睡覺,明天還有你的生日宴會,要打起jg神參加啊。」
對了,生日宴。
又是一個專屬於人類的傳統,惡魔不會慶生,他們的誕生往往就是人類si亡的時刻。但生日這種東西對於人類,尤其對皇室貴族而言,似乎是一年內數一數二重要的日子。
斐司心中原本就沒有多少期待,到隔天早早就被熟悉的老隨從叫醒做準備時,更討厭過生日了。
按照傳統,生日的皇室成員需要去神殿祈福,他渾渾噩噩套上純白禮服被拉去神殿祭拜,幸好祭司顯然也沒什麼耐心走繁文縟節,殿門一關後,直接跟小王子說怎麼舒服怎麼來,只要待滿儀式表定的一小時就好。
斐司和他大眼瞪小眼。
和段鉉yan的凌厲俊美不同,祭司生了張jg致到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臉,但脾氣顯然是完全不搭的壞,看他動也不動,直接砸過去一句:「自己去玩啊,還要我像保母一樣手把手帶你嗎?」
「別嚇他了。」
殿門被推開,大步流星走來的將軍無奈橫一眼祭司,低頭對呆愣的小王子說:「別理他,殿下應該要待在這里。讓神明給予殿下祝福,總是好事情。」
斐司看到他就眼睛一亮,但他步履匆匆,顯然沒有要逗留在此,轉身對祭司說:「我來和你說一聲,我要帶隊去第二城區,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回來,皇城就交給你保護了。」
「公主殿下呢?她不也召回了軍隊?」
段鉉yan皮笑r0u不笑,無意識地撫摩著劍鞘:「自然是奉皇帝的命令,專心保護王g0ng。」
祭司顯然已經聽過昨天的爭吵,聞言只是輕輕抿唇,沒有多問。就在段鉉yan轉身要走時,小王子慌慌忙忙擋在他身前:「我也想去。」
段鉉yan一愣,馬上拒絕:「我是要去第二城區找尋線索,不是要去玩的。殿下如果無聊,等等祈禱的時間結束,公主殿下會很樂意陪伴您。」
「我知道,我不是要去玩,我想要去幫忙。」
斐司滿臉誠摯:「柳祝的si……我也有責任,我不想就這樣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如果可以,我想要盡我所能,彌補我做過的事情。」
一番話發自肺腑,但段鉉yan臉上只是微微ch0u動嘴角:「殿下,您會什麼魔法?」
斐司聲音小下去:「治癒魔法,跟一點點的幻術。」
段鉉yan雙手抱x,五官不笑時就顯得兇戾:「也就是說,偵查類的工作您幫不上忙,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您也完全沒有抵抗魔鬼的能力。殿下到現在都還不懂為什麼柳祝會si嗎?不是因為殿下貪玩,是因為面對危險時,您的存在,沒有辦法讓他專心與魔鬼戰斗。」
言至於此,段鉉yan已經很清楚說明了想法和立場,斐司臉脹得通紅,一雙大眼睛里撲閃著幽微淚光,顯然在g0ng廷里從來沒有人,會這麼清楚到殘忍地與他說話。
段鉉yan表面上沒有表情變化,其實心里慌得直罵臟話。
怎麼辦?現在這是要哄嗎?小王子怎麼這麼脆弱,說幾句就要哭了?不行,再看下去,他都要妥協了。
段鉉yan深深x1一口氣,嘴上還是不能退讓,定定地說:「如果您想幫忙,最好的方法是待在皇g0ng里,不要再離開。」
斐司扁著嘴點點頭。
段鉉yan沒意料到他不僅ai哭,還如此聽話,語氣更加軟和:「今天是殿下生日,我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