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蹲下身靠近曹朔,手中的長劍化作匕首,毫不猶豫地送入他的心口,親手徹底斷了他的氣。
語畢,你也不再多留,和君吾一同轉身離開。
在銅爐山境外附近一處山泉河畔,此處煙霧裊裊、淙淙泉水聲空靈回響,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可你現下沒有心情感受這美好的一切,你蹲下用手取水,將濺s到你臉上的血跡給清除,隨後站起。
君吾伸手替你將沾sh的碎發整理至耳後,你沒有說話,面se蒼白木然,整個人走神的極其嚴重,也不看他一眼,轉身yu走。
君吾倏地伸手抓住你開口,「阿芷,做我帝后吧。」
聞言,你驀然回神,瞪大雙眼望向他,對他這天外飛來一筆很是驚愕,不可置信之情言於表,「怎麼突然帝后之位非同一般,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見失神嚴重的你算是有反應了,君吾暗暗松了口氣,但他沒有說話,僅是溫潤如常地看著你。
你沉默了一下,短時間內還是理不清君吾的思維,只得搖搖頭拒絕,眼里的光淡然無波,卻又坦蕩,「我很清楚,我殺了同為神官的曹朔,理應入罪。」
「若這麼說,我截了他一手還袖手旁觀,又當如何?」君吾溫聲地回問。
你蹙起眉,十分自責的開口,「這事一開始就沒想牽扯到你,你作為上天庭之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我不想你為難,可終究」嘆了口氣,你繼續道,「我太自私,我的不計後果還是給你添了麻煩。」
君吾解釋,「鑒於曹朔的過往作為,若為神官難以讓人信服,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民間也逐漸開始流傳他的為人時的丑聞,甚至有不少信徒開始反他,要求除其神籍,加上仙京眾人的輿論,權衡過後才造就我的抉擇。」
雖然君吾將他默許你報復曹朔的動機歸因為他自己思索後的結果,但你明白,何嘗不是因為他多多少少向著你。你眼窩一熱,忽然有些鼻酸,「你什麼都知道。」
當時你在司藥殿對君吾托盤而出的過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曲解部分真相騙他,而後又在仙京散播與事實有所出入的消息,甚至在解開禁足後故意裝病隱匿行蹤,你就不信身為帝君的君吾不知曉這一切。他是神武大帝,上天庭神官為神之前有何過往他有義務疏理清楚,甚至有些會徹查進而記錄在案。君吾對你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這事你終究對不住他。
君吾向你走一步,將你擁進懷中,嘆息道,「我只知道你想獨自一人帶著滿腹的忿恨與委屈俱焚這過往。」
你努力不讓自己聲音顫抖,「我被輕薄過、為了仇恨撒謊過、殘酷的折磨人過、我也害si了許多罪不致si的人。」那些人把你一手養大的孩子推入絕望的深淵,你會怨、你會恨、作為一個可b“母親”的角se,這坎你過不去。良久,你掙開他的擁抱,抬頭望著他,「我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樣云淡風輕、我也不心慈手軟,帝君身邊應是值得更好」
君吾打斷你,「就是因為你心太善,所以才有這般想法。」他看著你,緩緩開口,「萬物間有善有惡,理之自然,這話是你同我說過,我以為,個t亦是。」
你睜大眼望著君吾。你曾與君吾在下界待了一段時間,過程中經歷一些事情,導致你說出了一直以來的感慨。此番話是你當時對君吾提到的,僅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便記在心里,且還延伸了一層解讀。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了解你的歷經、并且明白你作為背後的動機,也許你終采用非正道手段,可個中對錯又豈是只看這一事便能清的?」君吾緘默了一瞬,接著道,「往後若是你愿意,你便是帝后,這是我先前就有的念頭,如今就算經曹朔這事,依然不改。」
你這才知道,君吾原來有與你共結連理的念頭。你的心頭五味雜陳,他總是看得如此透徹,你在憤怒、悲傷、怨恨的另一面是忐忑,你不安自己的不堪、丑陋、對仇恨的偏執將會被他知曉。不論他現在提起這個是否是為了安定你的心、想傳達“他在你身旁”這一信息,抑或是其他,已經動用私刑的你又怎配得上帝君身側的位置。你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組織不了任何話語,最後只化作一聲輕笑,那笑里有喜悅、有悲傷、亦有對自己的嘲諷。
風忽起,一旁樹葉沙沙作響,夏日盎然,你面容看起來卻有些蒼白,嘆了一口氣,你隨後道,「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珍重。」
君吾沒再多說,復攬你入懷,他輕輕拍著你的背,其手掌炙熱的溫度傳至你身上,「阿芷,別害怕。」
他說,阿芷,別害怕。
這一刻,你近些日子筑起的高墻正在崩解潰堤,你的眼淚不再受你控制,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劃過面頰。你不是一個ai哭的人,可仍舊忍不住落淚了,一方面是因為t認到自己被理解與ai護、一方面是因為對君吾感到羞愧,你捂著自己的臉,垂首低低的啜泣著。
君吾見你這般,內心不由得泛起一絲心疼,他輕輕地移開你的雙手,拭去你的淚,「爾後我都在。」
他說,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