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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蹙起眉,十分自責的開口,「這事一開始就沒想牽扯到你,你作為上天庭之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我不想你為難,可終究」嘆了口氣,你繼續道,「我太自私,我的不計後果還是給你添了麻煩。」
君吾解釋,「鑒於曹朔的過往作為,若為神官難以讓人信服,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民間也逐漸開始流傳他的為人時的丑聞,甚至有不少信徒開始反他,要求除其神籍,加上仙京眾人的輿論,權衡過後才造就我的抉擇。」
雖然君吾將他默許你報復曹朔的動機歸因為他自己思索後的結果,但你明白,何嘗不是因為他多多少少向著你。你眼窩一熱,忽然有些鼻酸,「你什麼都知道?!?
當時你在司藥殿對君吾托盤而出的過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曲解部分真相騙他,而後又在仙京散播與事實有所出入的消息,甚至在解開禁足後故意裝病隱匿行蹤,你就不信身為帝君的君吾不知曉這一切。他是神武大帝,上天庭神官為神之前有何過往他有義務疏理清楚,甚至有些會徹查進而記錄在案。君吾對你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這事你終究對不住他。
君吾向你走一步,將你擁進懷中,嘆息道,「我只知道你想獨自一人帶著滿腹的忿恨與委屈俱焚這過往?!?
你努力不讓自己聲音顫抖,「我被輕薄過、為了仇恨撒謊過、殘酷的折磨人過、我也害si了許多罪不致si的人?!鼓切┤税涯阋皇逐B大的孩子推入絕望的深淵,你會怨、你會恨、作為一個可b“母親”的角se,這坎你過不去。良久,你掙開他的擁抱,抬頭望著他,「我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樣云淡風輕、我也不心慈手軟,帝君身邊應是值得更好」
君吾打斷你,「就是因為你心太善,所以才有這般想法?!顾粗悖従忛_口,「萬物間有善有惡,理之自然,這話是你同我說過,我以為,個t亦是?!?
你睜大眼望著君吾。你曾與君吾在下界待了一段時間,過程中經歷一些事情,導致你說出了一直以來的感慨。此番話是你當時對君吾提到的,僅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便記在心里,且還延伸了一層解讀。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了解你的歷經、并且明白你作為背後的動機,也許你終采用非正道手段,可個中對錯又豈是只看這一事便能清的?」君吾緘默了一瞬,接著道,「往後若是你愿意,你便是帝后,這是我先前就有的念頭,如今就算經曹朔這事,依然不改?!?
你這才知道,君吾原來有與你共結連理的念頭。你的心頭五味雜陳,他總是看得如此透徹,你在憤怒、悲傷、怨恨的另一面是忐忑,你不安自己的不堪、丑陋、對仇恨的偏執將會被他知曉。不論他現在提起這個是否是為了安定你的心、想傳達“他在你身旁”這一信息,抑或是其他,已經動用私刑的你又怎配得上帝君身側的位置。你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組織不了任何話語,最後只化作一聲輕笑,那笑里有喜悅、有悲傷、亦有對自己的嘲諷。
風忽起,一旁樹葉沙沙作響,夏日盎然,你面容看起來卻有些蒼白,嘆了一口氣,你隨後道,「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珍重。」
君吾沒再多說,復攬你入懷,他輕輕拍著你的背,其手掌炙熱的溫度傳至你身上,「阿芷,別害怕。」
他說,阿芷,別害怕。
這一刻,你近些日子筑起的高墻正在崩解潰堤,你的眼淚不再受你控制,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劃過面頰。你不是一個ai哭的人,可仍舊忍不住落淚了,一方面是因為t認到自己被理解與ai護、一方面是因為對君吾感到羞愧,你捂著自己的臉,垂首低低的啜泣著。
君吾見你這般,內心不由得泛起一絲心疼,他輕輕地移開你的雙手,拭去你的淚,「爾後我都在?!?
他說,爾後他都在。
你沒有讓自己在這情緒困太久,待心境平復些許,你垂眼輕聲道,「等回了仙京,我會上神武殿請罪?!?
縱使君吾不意外你會做這樣的決定,但仍有些頭疼,「你可不必如此的?!?
你微笑開口,試圖用較輕松的方式說服憂心於你的君吾,「我是可不必如此,但這樣你就難為了?!乖S是方才大仇得報,你現在心里不再是被憤恨蒙蔽的狀態;許是因為你內心已經安定,思緒逐漸清晰,「曹朔遇害的事定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倘若我還想留在你身邊,那這事就得攤在yan光下了了?!诡D了一下,你直gg的望著君吾,堅定地道,「我想留在你身邊。」
君吾聽了你這話,心弦為之觸動,他放軟了眉眼,卻還是有些憂心。
「我既已造業,那就該有擔當?!鼓阃χ鄙碜?,淡然的面容有絲倔強。
君吾不甚確定地開口,「對於發落你可是有想法?」
你有些不解,「我是戴罪者,這話不應問我才對?!?
君吾看著你,眼里有贊賞、還有拿你沒辦法的無可奈何,隨後他像是想到什麼,皺眉嘆息,「阿芷你可知,依你這事,就算沒貶下界,怕也是避不了天雷鞭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