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吾緩緩睜眼,一雙黑潭般的眼眸讀不出情緒。近期需要他處理的事務b以往還要多,本想著閉目養神一下,沒想到又做了那個夢。
這夢在近幾日總是反反覆覆地出現,君吾想,也許那并不是一場夢,而是曾經發生過的、距今非常非常長久遠的現實。
那會他還是烏庸太子,雖說被貶,萬民嘲諷,但有一個人特別不一樣,那是他剩下的唯一一個信徒。
他總是會不自覺的走到這間仍供著他的小觀,看著那位姑娘天天到這里灑掃,奉他,偶爾會見她帶幾本醫書在觀內坐著研讀,整t日子寧靜、稀松平常。
今日太子殿下又到這觀了,他看那姑娘例行的點了三柱香。
姑娘可能覺得他好生奇怪,終於忍不住問,「你并不信烏庸太子,又為何天天到這里來呢?」
烏庸太子輕描淡寫,「這里風水佳,宜修行。」
「哦!」姑娘將方才從供桌替換下來的果子拿出,轉身問道,「你要嗎?分些給你,每日這樣供,我一人也吃不完。」
「謝謝。」猶疑了一下,他還是伸出手接下果子。
姑娘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太子殿下他曾有恩於我。」
這話題開的突然,倏地他才意識到這太子殿下指的就是烏庸太子。
未等他回話,那姑娘自故地說,「我只是覺得你似乎很想知道原因。」
太子問,「怎麼有恩?」
「我有位兄長,心智如孩童,他雖然傻,可是卻待我這個妹妹極好。」說及此,姑娘本是淡然的雙眸變得柔軟,「當時國內正是用兵之時,家中有青壯年男丁都得應召。可他如何能在軍中生活?何況打仗。於是我李代桃僵扮作男子代他從軍。」
姑娘又拿起一顆果子,用袖口隨意擦幾下,咬了一口,繼續道,「不過我從軍不到一載就東窗事發,這事本得問罪全家,但也不知為何烏庸太子得知了此事,免了我全家的罪。殿下表明我此番行為,既是為家、也是為國,何錯之有?若說我錯,那豈不是為家國者皆錯?」
話說一半,姑娘笑嘻嘻地轉頭看他,「你可知我那時竟還頂嘴了一下,我說世人是因我為nv子才道我錯。嘖!當時果然還是不太懂事!」語畢她又咬了果子一口。
姑娘眼眸星光點點、炯炯有神,接著述說,「結果殿下對我說,烏庸其實不應分男nv從事,我也可以讀書拜相、可以征戰沙場、可以有報復野心雖然知道殿下這話有些天方夜譚了,但試問這天下有多少男子看得起nv子?我覺得他能逆著男尊nv卑的風氣同理地為nv子說幾句話,定不會是太差的人。」
太子殿下低頭不語,那時他還是天皇貴胄、意氣風發,向來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過於瑣碎的事他也不會記得。這事基本上他印象全無,但沒想到受恩的人卻銘記的如此深刻。
這次談話過後,烏庸太子近乎是天天到這小觀來靜心修行,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要來這里,銅廬山的怒火還未平息,可若回到烏庸就要為這事焦頭爛額,興許是覺得能在這里喘一口氣,修行的效率也較高吧。
那姑娘平日看他在修行時也不會去打擾他,偶爾她會分些供品給自己,兩人都閑暇時則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說話,就是平凡、安然的一日過一日。
「這煎餅我加了幾位藥材,對身t大有助益,也許可助你修行,你要不嚐嚐?」
太子殿下吃了一口皺了皺眉。
姑娘問,「不好吃嗎?」
太子亦問,「你沒試過?」
那姑娘搖搖頭,「我做出來看賣相不錯、聞著也香,就想著應該是好吃的。」
「」
「我看你日日都鉆研醫書,應該是個大夫,怎都未聽你提過出診的事呢?」
「我才剛學醫不久,胡亂出山怕會醫si人。」姑娘誠實答道。
太子點點頭,表示明白。
「不過你受傷或病了我還是可以幫你看看,你是修道之人,我應該醫不si。」那姑娘兩眼放光。
「」
「你怎麼最近帶起面具了?不熱嗎?」
烏庸太子身子僵了一下,搖頭。
姑娘將一盤點心拿給他,「這su餅吃嗎?我試吃過了,味道還可以。」
「謝謝。」
「不用謝,你可以借我紮幾針練練手嗎?」
「不可以。」太子淡聲婉拒。
「哦!」
「今日這籃瓜果你全拿走吧!我屋里還有一堆沒吃完呢,再這樣放下去可要壞了。」
太子殿下搖搖頭,「你可以分給你的家人。」
「他們都在遷離烏庸的途中病si了。」那姑娘不自覺抓緊手中看到一半的醫書,眼里有些落寞,隨後轉移話題,「還是給你吧,你也可以分給你的家人,或朋友也行!」
「我沒有朋友。」太子的表情隱藏在面具下,讓人看不清。
一時間兩人無言。
某天,那姑娘對太子殿下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