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夾著尾巴,更何況鄭友娣。
話音剛落,鄭友娣看了他一眼,好一會不說話,最終也只是不甘心往后退了一步。
鄭芙將鄭幸拉到身后,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當初他給鄭幸取名的事,如今見著他,心底莫名不舒服。
鄭曉華見小妹抗拒陌生的眼神,克制住將要坍塌的嘴角,推了推眼鏡,擠出一個再完美不過的笑容,就像這幾十年來那樣,“小妹,跟媽說句話吧,她念你好久了。”
他還是帶著那副銀質眼鏡,穿著一成不變的條紋衫,掛著萬年不變的笑,斯斯文文站在那,就好像他依舊是那個小時候會時不時0她頭的大哥。
這時鄭芙才發現心里莫名的不適從哪里來,放眼望去,多數人眼角都掛著淚,或多或少也能從面部神態看出悲傷來,只有大哥,只有他,什么都沒有。
忽略掉心里的不適,鄭芙牽著鄭幸來到床前,她身上蓋了件白布,越發襯得常年勞累的面龐渾濁不堪。
許久未回家,這一刻鄭芙才意識到原來當初那個嘴里吐不出好話的人也是會si的。理了理她額前稍許凌亂的碎發,又幫她掂了掂x前的白布才道:“媽我回來了。”
所有的情緒恍若在這一刻都被ch0ug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當初那些積壓在心里的恨和不甘也隨著這人逝去一并帶走了。
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鄭芙發呆似的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一會,目光才移向鄭曉華愣愣問道:“哥……媽……嗯……剛走嗎?”
鄭曉華盯著小妹空洞洞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前yu將癱坐在地上的人扶起,鄭幸卻在這個時候擋在她身前,一臉戒備看著他。
“嗯,對她來說,這樣也好,母親太累了。”鄭曉華走近,不顧眼前這小崽子一再抗拒的動作,繞到鄭芙身后,習慣x地0了0她的發頂,嘆了口氣道:“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治療的這段期間母親很痛苦,現在對她來說何嘗不是種解脫。”
“為什么,你,不是醫生嗎,為什么沒早點發現?”鄭芙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明明最沒有資格質問的人就是她自己。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到底在說什么?”鄭友娣眼角還掛著淚,她譏諷地笑了,“是誰將近十年沒回家?是誰電話不接,聯系拉黑又換手機號的?我和大哥打了上百道電話,有哪次打通過?”
鄭友娣掙開丈夫的懷抱,沖到她跟前,指著她聲嘶力竭道:“要不是大哥千辛萬苦打探到你的手機號,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媽能打電話給你?怕你又換手機號,我和大哥都沒敢再打擾你,就讓媽打電話過去讓你回家看看。可你呢?整整三個月,你究竟在做什么啊?她都快要si了你知不知道!畜生,蠢貨,你活該被強j!你……”
話還沒說完,鄭友娣就感覺臉頰火辣辣地疼,她抬頭,就見大哥手還未放下,面無表情看著她。
好可怕,每每提到這個,他總是這樣。
瑟縮著退回丈夫的懷抱,她整個人突然就安靜下來,院子一時間安靜得過分。
個別親戚早在鬧劇開幕前就離開了,如今鬧劇開場,除了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還扒拉著院門縫往里看,該走的人大都走光了。
“曉華,你也知道,友娣一向嘴快。”肖雯雯上前,握住鄭曉華舉在半空中的手,一邊又對著鄭友娣說道:“還不快跟小芙道歉。”
鄭友娣梗著脖子堅決不道歉,雖然怵她大哥,可這件事她絕不妥協。
一旁的h軍民也一臉無奈,摟著自家媳婦,看看鄭曉華又看看鄭芙,一副yu言又止的模樣,“我……我來向小妹賠……哎!”
鄭友娣氣不過,拽這他的耳朵用力往外卷,咬牙切齒道:“你敢!沒用的東西!”
h軍民縮著脖子進退兩難,如今更是臉紅脖子粗,怎么做也不對,只好討饒。
鄭芙遲遲沒有從鄭友娣那番話里緩過來,母親同她打電話也只是向她要錢,偶爾叫她回去,卻絲毫沒有提及癌癥晚期的事情。
所以她這三個月究竟在做什么呢?忙著和劉忻禹周旋,忙著和自己的親生兒子tia0q1ng?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可笑了。
不,她以為不告訴自己自顧si去,自己就會放下怨恨對她感恩戴德嗎?她以為不在了就可以愈合曾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傷疤嗎?
不,不是這樣的……
鄭芙捂住心口,遲來的疼痛令她整個人蜷縮起來,她大口x1著氣呼x1不過來。
所以她現在還能恨誰?
鄭幸見母親不對勁,慌忙將人撈到懷里,捂住她的嘴,貼著她的耳朵安撫道:“媽媽,沒事了,慢慢來,用鼻子呼x1,對就這樣,沒事的……”
“鄭東什么時候回來?”鄭曉華回過身對著自家妻子問。
“他說馬上到,你弟……”
院門被猛的撞開,穿著件黑se翻領外套的男人闖進來,還未走到床前就被鄭曉華一腳踹開。
“你還知道回來?”鄭曉華居高臨下,冷著一張臉,看得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