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函壹其實沒有漏看楊鉞的反應，只是他忍住了笑。進到浴室里，葉函壹終於忍不住輕聲笑起來：「像個傻子一樣。」

楊鉞坐在床上平復著自己的心緒，雖然閉上眼睛可以忍住不去想像浴室內的葉函壹，可是耳朵仍是相當誠實的抖動了幾下，細細感受著從浴室傳來的聲音。

有蓮蓬頭灑水的聲音、沖馬桶的聲音、關水龍頭的聲音，最後是……。許是一整天皆處於過度興奮的狀態，楊鉞終是耐不住困意側躺於床上。

葉函壹為了怕楊鉞尷尬，特地把身子擦乾套上衣服才出來，結果人家已經睡si了，他只好把毛巾蓋在頭上，湊近楊鉞身邊仔細地觀察著他。楊鉞的眉毛上方有個淺淺的疤痕，不明顯感確實存在，還有脖子、手臂上皆有著一條條淡淡的疤痕。

那得是多深的傷口才能讓一個人即便到了二十多歲，疤痕依然存在？葉函壹不禁思考著。

葉函壹回憶著從小到大所遇到的同學們，可能是因為爸媽是國小老師，所以他的童年一直都很美好且自律。父母是非常有智慧的師長，受人尊敬與ai戴，并不會給葉函壹過多的壓力，因為他們知道孩子只需要「適當」的壓力成長及父母的大力關ai、支持陪伴，因此即便是玩游戲，他也知道那只是虛擬世界。現實與虛擬，葉函壹向來都是能分清的。

葉函壹喜歡的始終不是「玩游戲」這個舉動，而是透過游戲這個媒介，讓他看見更多他認知外的人，而眾多游戲玩家的觀念他雖不解，但尊重。可楊鉞是他第一個遇到寧可愿意活在游戲世界的人，即便知道現實就是現實，但楊鉞也會刻意把現實的昵稱、發生的事件挪移到現實來。

聽顏又梁說，楊鉞其實很聰明，他在上課時與教授對答如流、制作模型時認真專注，壓根兒看不出來是個「活在游戲」里的人，既如此……那又是為什麼呢？

葉函壹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那次楊鉞父親找到學校來的畫面，楊鉞會變成這樣子，可能有一部份是因為他父親。那這樣……他也太可憐了吧。葉函壹趴在床畔，抬手輕撫著楊鉞，即便對於非西筑的事情他曾撂下狠話，但是……楊鉞當時受挫的表情他一直都忘不了。

喔，還有自從那次趕走他爸之後，他動不動就會臉紅這點，好像也滿可ai。試想一個大男人和你說話時不時就結巴臉紅，或是你只要不小心碰到他，他就會狠狠拍著自己的臉假裝沒事。從小到大葉函壹從未遇到這種人，他意外地覺得有趣。

楊鉞睡得很熟，微微傳出鼾聲。葉函壹索x躡手躡腳將他在床上擺正，替他蓋上被子，調整好房間內的暖氣，自己則套了件外套準備下樓拿一套新被子。

甫下階梯，葉函壹便見媽媽環抱雙臂朝著他輕笑，似乎一直在等他下樓。

「媽？怎麼還不睡呢？」葉函壹上前輕扶著媽媽的手，母子倆一塊坐到客廳去，暖se系的小夜燈映於二人頰側，明顯地能瞧見兩人的眉眼神似。

葉函壹想，雖然只見過一次面，可是感覺楊爸跟楊鉞長得不像，楊鉞大概是像媽媽吧？就如他一樣。

「你跟小楊……現在怎麼樣？」葉媽b起葉爸靠譜很多，若要說起如何當兒子的戀ai導師，她可是大大有研究，僅是無處可實現，幸好這個機會終於降臨！

「怎麼樣是指？」葉函壹不解。

葉媽屈起食指，以關節輕敲笨兒子的頭。「就是說你們倆現在關系到哪個地步了？」

葉函壹喔了聲，交扣十指，聳肩不曉得該說什麼，只好從先前被楊鉞偷親打電話回家後開始說。講到楊鉞父親到學校宿舍鬧，說到自那以後楊鉞便經常看著自己臉紅，又提到室友說楊鉞為何會將游戲看得b現實還重，再補充其實他們那一寢室的所有人再外加一個四年級學長，大家都曾經是玩過同個游戲的網友。

葉媽原以為楊鉞跟兒子只是單純的室友，不曾想還有三年前的故事，微微訝異著：「所以……你之前如此沮喪，被封鎖帳號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葉函壹嗯了聲，眼睛下意識地瞟向樓上，不知為何突然放低音量：「就是因為他把游戲看得很重，所以朋友跟他打賭要ga0掉我的氏族，不小心連帳號也一并用掉了。」

葉媽還想說些安慰的話，可瞧見自家兒子似乎沒有受影響，便知曉他已然原諒了這一整件事情。「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臉紅嗎？」葉函壹突然問道：「那是什麼感覺？」

葉媽嘟了嘟嘴，腦袋不自覺地想起自家老公，輕笑出聲：「大概就是無論做什麼總會想到他吧？寫作業的時候發現有一題他可能不會，就會特地記下來教他；吃飯時覺得他可能喜歡這道菜，就會拍下來告訴他；或是你遇到什麼特別新鮮的事情，有想要分享的人，那第一順位肯定是他。大概是這種感覺。」

葉函壹蹙眉，回憶著楊鉞。「那楊鉞他看到我會臉紅、說話會結巴、還會偷偷抱我……他也沒跟我分享什麼有趣的事情啊，他是喜歡我嗎？」

葉媽頓時一噎，狠狠的揍了葉函壹一拳。這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