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持語端正坐著,和對面的nv人說話。
不是什麼nv朋友。
他一踏入客廳,本該不會有任何人察覺,nv人卻抬起頭,若有似無看了他一眼。
他沒有親眼見過她,但所知者中,能在他刻意隱蔽時察覺他存在的,理當只有一個人。
惡名昭彰的項雪。
等著等著,簡旻辰困得又一次靠著房門睡著,等待的對象回來時也毫無知覺。
張持語本想直接推醒他,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又遲疑地收回,半跪下來,目光沿著睡顏的輪廓一寸寸描過去。
簡旻辰圓嘟嘟的臉頰沖淡了五官俊美的銳氣,閉合的濃睫乖巧斂著,顯得特別稚neng可ai,只是眉頭緊擰,像墜在什麼不祥的夢境里。
太脆弱,太天真,太在乎一點也不重要的人。張持語默默想著,如果此刻他離開,簡旻辰如何能在這個人與鬼都張狂的世界存活?
睡著的人輕哼一聲,睫毛輕眨,在張持語閃避之前,簡旻辰驟然睜眼,和他四目相交。
他當機立斷想起身退開,簡旻辰還沒睡醒的腦子卻b他反應更快,抬高手,就著坐在地上的姿勢環住了張持語的腰。
「不要走。」
張持語渾身一僵。
無數想法在腦中臺風過境般掃過,項雪和簡烽嵐的臉交錯而過,風雨凌亂後,剩下一片空茫。他能拿他如何?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每一次只要簡旻辰撒嬌,他就拿他沒輒。
張持語輕輕覆上簡旻辰鎖在腰上的手,掌心滾燙,「你偷偷去找我了?」
「我不會恨你。」簡旻辰間接回答了他的問題,茫然仰望的大眼睛里盡是迫切,「項雪說的不是真的,我永遠、永遠不會恨你,所以留下來,好不好?」
他好想聽張持語回答他他不會離開,會一直待在他身邊保護他,可是張持語只是這樣沉默地覆著他的手,表情隱沒在背光的黑影里。
「持語。」
被他哽咽叫出名字的這一瞬間,張持語猛然俯下身,yan光的味道鋪天蓋地將兩人裹進去。環住後腦勺的手0到簡旻辰細軟的發,絲絲穿過指縫,另一手沿著剛剛鎖在腰上的手握緊,十指胡亂扣住簡旻辰。
他抱得這麼用力,簡旻辰心底翻涌的情意洶涌得四溢,越過理智的防波堤,在糾纏的手指間意會到了這份情感早已超越友情,更為y暗也更為執著。
他要的不只是細水長流的陪伴,而是熔巖一樣熱烈致命的侵略與獨占。
張持語的聲音響在他頭頂,伴隨x腔的共鳴,沉沉傳進耳里,「嗯,我會留在你身邊的。」
他可不可以解讀成持語是因爲對他也有同樣的心意,才會愿意一直留在他身邊?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我之後、也會努力保護你的。」
他看不見張持語,但能從他震動的肩膀感受到他在笑,「你能保護我?」
言下之意是,拿什麼保護?
「我會回去幫忙家族的事業,這樣爸爸就不會再找你麻煩,我還會努力變得更強,不會再仰賴你來救我。」簡旻辰越說越小聲,「但我會弄清案件,不會再答應那種做壞事的案子。」
張持語失笑,緩緩放開手,簡旻辰依戀地攢著他衣擺,「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跟項雪說,你有一個非留下不可的理由,那是什麼?」
他沒有說出口的問句是,是不是因為我?
張持語拉著他站起,打開隔壁的房門把他送進房里,看著簡旻辰執著的神情,微微一笑,「趕快回去睡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那個理由的。」
「你會和我說嗎?」
張持語垂下眼,「嗯,晚安。」
他輕輕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里,背靠著門,長吁一口氣。
「可是,旻,等到你知道那個理由的那一刻」
你或許,也不會再有機會聽我親口告訴你。
項雪眼神從他眼前滑過,轉回張持語身上,「看你瘦了不少,簡烽嵐那老頭沒有好好對你吧,持語。」
兩人都神態舒緩,顯然彼此十分熟悉,簡旻辰錯愕地看著張持語,什麼時候他和簡家的敵人是這種直呼名字的關系了?
張持語不置可否,晃晃玻璃杯里的飲料,「項小姐不是不小心寸移,無數重影層層疊疊,爭先恐後涌入眼里,他的太yanx無聲痛起來,胃里的作嘔感劇烈翻滾。
天空似乎轉瞬y沉,醞釀著午後暴烈的大雨。
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迫來,簡旻辰就著張持語的手站好,重新打量眼前平平無奇的這片地。空地上嚴格來說并非什麼都沒有,一棟半拆的透天厝猶在樹林邊,另一邊則挖了深坑,顯然是未來要作為新屋地基的地方。
簡旻辰的視線掃過去,清晰感受到j皮疙瘩一點一點冒出。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
一整排背對著他,低頭向深坑凝視的黑影。
當他再轉回去,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