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詳靜謐的氛圍來到凌晨三點,窗簾忽然無風自動,月se黯淡,黑影悄無聲息緩緩攀上窗沿。
一雙慘白的手從床下伸出,正要握上那纖細的腳踝,忽然停了動作。
桃木劍抵著脖子,本來應該也睡著的人臉上毫無睡意,低頭看那雙血紅的眼睛因恐懼而睜大。
「噓,不要吵醒他。」
黑影驚恐蠕動,桃木劍又往下壓了幾分。
「對了,提醒禰好好說話。」張持語平靜道,「我脾氣可沒有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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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微微瑟縮一下,血se的眼依然怒氣騰騰,「你們幫惡人做壞事搶走我的東西,害si了我,我難道還不能報仇嗎?」
「我們搶走了你什麼東西?」
「項鏈!」鬼魂雙目暴突,「我媽媽留下給我當遺物的,最珍貴的項鏈!」
想到昨天簡旻辰描述看到的畫面,張持語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如果是你媽媽的遺物,為什麼那個人平白無故要去搶?」
「你憑什麼這樣質問我?你該問的是這麼對我的人!」鬼魂似乎忘記張持語手里的桃木劍,隨著怒氣b0發,腐爛的臉孔血r0u寸寸剝離,露出底下森然白骨。
張持語瞇起眼,警戒著準備隨時動手,身後忽然響起簡旻辰的聲音,「讓我來問吧。」
他回過頭,皺眉,「你先繼續休息,我來處理就好。」
簡旻辰對他無奈一笑,「雖然有時候我也很想抱怨,但誰叫我們這行最相信因果呢,如果找到項鏈是我種下的因,就得讓我為這個果負責。」
張持語一時想不到反駁的話,簡旻辰已經越過他,走到半伏在地的鬼魂身邊。
鬼魂抬眼的瞬間,簡旻辰渾身一ch0u,不屬於他的不甘和憤恨剎那間席卷全身。
如同第一人稱的電影畫面,鬼魂的一生飛也似從他眼前演繹過去。
他一開始并不是簡旻辰在通靈時見到的頹廢模樣,而是正常的上班族樣子,直到某一天,相依為命的媽媽過世。
他的人生從此再也回不去原本的軌跡。
母親長年臥病耗盡了原本還算殷實的家產,她過世後,失去至親的哀痛讓男子陷入經年憂郁,推倒了悲劇的第一塊骨牌。
身t垮掉後,工作也沒有了。
簡旻辰用第一人稱的視角目睹男子在病痛里漸漸耗盡存款,又在沒有錢的焦慮里病情加重。
母親唯一留下的、家傳的鉆石項鏈是他唯一的jg神寄托,無論生活如何艱難,他也沒有考慮變賣。
直到繳不起房租,成為流落街頭的無家者,男子慢慢就成了簡旻辰記憶里衣衫襤褸的樣子。
簡旻辰被感同深厚的絕望感扼住咽喉,看畫面緩緩轉動。
因為流浪街頭,男子沒有什麼地方好藏項鏈,引來有心人覬覦。有天當鋪的人找上了他,想要說服他典當鉆石項鏈。
他嚴詞拒絕,卻從當鋪老板口中知道,有一個有錢人生xa搜集鉆石項鏈,看上了他手里的寶物。
簡旻辰看見那人的臉時,就明白了一切。
就是前天來訪的客人。
他被拒後惱羞成怒,找人狠狠教訓了男子一頓,傷重的男子帶著項鏈躲入廢棄住宅區,不幸過世。
變成魂t的他見到了通靈而來的簡旻辰,知道是簡旻辰透露的地點,才讓自己拼si保護的項鏈最終仍被找上門奪走,連屍首也無人處置,安靜地在廢屋里腐爛。
「旻,回來了。」
他哀傷地轉頭,廢屋里,張持語的聲音再次將沉落的他網了起來。
他懂了那時候的客人在笑什麼。
心心念念的寶物要到手了,堅持違逆的人也無人聞問地si了,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而他是那個幫兇。
「夠了。」張持語冷聲對鬼魂道,擋在簡旻辰之前,「我們拿錢辦事,也和你的si沒有關系,要復仇,你來錯地方了。」
「持語」
張持語難得無視他的話,ch0u出隨身帶著的符咒,眸se清冷,「還想留著魂魄報仇的話,現在馬上離開。」
鬼魂似乎仍有不甘,但在張持語無聲的脅迫中,嘴張大到超乎人t極限的程度,仰頭凄厲尖叫,化作一縷青煙從窗口消失。
張持語在窗沿貼上符咒,攢一把朱砂灑落窗臺,簡單地布了一個保護結界。
忙完後回過頭,卻看到簡旻辰縮在床上,將頭埋進膝蓋間。
對他說話時,張持語的語氣再度變得溫和:「怎麼了?不舒服嗎?」
簡旻辰搖搖頭,幾秒後,忽然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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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ur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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