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宜用勺子舀起湯,眾多食材隔水慢燉兩個小時,除了食鹽不放任何調(diào)料,用以保證靚湯的原汁原味。
她眼珠一轉(zhuǎn),巴巴地看向沉珩。他正抽了一張紙點擦著嘴角,被盯得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冬天能找到這樣好的鮮蓮子現(xiàn)做確實不錯,不過煲湯、燉湯根本還是火候,其他的都只能算添頭。這湯色有些渾,加溫的時候不小心煮沸了?”銗續(xù)章擳請椡п&120102;hoп&120204;&120204;e&120096;o閲讀
他瞥了一眼馮宜手上的湯勺,慢悠悠地說出自己的評價,卻見她抿著嘴露出了一點笑意。
“笑什么,我說的有什么不對么。”
“沒有什么不對,只是和我第一次來時想得差不多罷了。”
“所以這么久了這里的廚子沒有寸進?你還一直來?”
“吃個環(huán)境嘛,我高中時就和同學經(jīng)常去一家奶茶店,其實我們都覺得味道一般,但就愛經(jīng)常去坐坐。”
馮宜笑吟吟地解釋,收到了他一個不贊同的眼神。
說起來大少爺金貴毛病不少,但唯有一項例外,就是吃。沉珩吃東西從不拘食材是否名貴,環(huán)境是否高雅,只看對不對他胃口,沒少開著超跑帶她吃路邊攤。
不過不得不承認,大多時候她的味蕾都會搖旗支持沉珩的眼光,在那些他們還沒有相望相親的日子里,感情的由淺至深的過渡都是靠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他們的口味并不是一開始就一模一樣,例如沉珩愛吃海鮮,而海鮮多寒涼馮宜受不得,有一次她興起陪著把一桌的海鮮宴掃蕩完后當天晚上便鬧起了肚子,連帶著幾乎從不痛經(jīng)的她當月經(jīng)期也難熬得要命。
兩人側(cè)躺著,沉珩從后面抱住她給她揉肚子,馮宜發(fā)覺了他異乎尋常的沉默,轉(zhuǎn)過來摸著他的臉親了好幾下。
“只是小毛病,宜宜很快就好啦,阿珩別擔心。”
他低沉的臉色絲毫不見轉(zhuǎn)好,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從那之后好長一段時間沉珩都沒再和她去吃過海鮮,還格外注意她入口的食物會不會讓她難受。
馮宜不想兩人在一起會叫他連想吃什么都要壓抑,主動約他去了一家海鮮館,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有那么嬌弱。
氣氛如馮宜想要的那般舒緩了許多,她又道:“剛才在門口就說了這家你不一定覺得好,不過我們也就來嘗嘗,下次我?guī)闳ジ舯趨^(qū)一個阿姨自己開的小店,她是廣府人,說十來歲就和阿媽學著煲湯做飯給弟妹吃,地道又有家常味。”
“你都想到了還帶我來這兒?”
沉珩一個小時前還在心里想她要怎么服軟討好才能給個好臉色,現(xiàn)下一見她笑著同自己閑話的模樣又十分體正直地接起了話茬。
“你感謝人請人吃飯上來就帶去幾十塊的蒼蠅館子呀?”
馮宜倒不遮掩,挑起眉半開玩笑似的,沉珩聽得眉頭直皺,張嘴想反駁。
“我們……”
他說了兩個字馬上意識到不對止了話音,我們什么?我們不該這般生疏,顧忌著這樣那些的人情規(guī)矩?她還在等著自己的下文,沉珩卻繼續(xù)不下去了,只能轉(zhuǎn)看手里的碗勺翻撥湯水。
“下次是什么時候?”
“嗯?”
這種“下次一定”的客氣話被人認真揪起來問的感覺讓她很難說。
他風度盡失,咄咄相逼:“我前女友跟我說過,男的答應(yīng)了女生什么事卻沒有定下具體的時間或規(guī)劃多半是在給對方畫大餅。”
馮宜嘴角抽了抽,一頓飯而已,至于陰陽她嗎?再說了,那次她要跟他說房子裝修的事,想叫他和自己一起去拍賣會相幾個擺件。他把她放進書房又一直盯著手上的資料心不在焉地嗯嗯嗯,她早幾年的脾氣那可是翻倍的大,一張嘴火力全開從他的態(tài)度問題一直延伸到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沉珩被她懟懵了好幾分鐘,反應(yīng)過來之后手上的東西一扔直接把人按在桌上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后來拍賣會上他還干了更淫亂無恥的事,吃大虧的難道不是她?
她忍。
馮宜臉上一副“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心里罵他是個衰仔。
“那你什么時候有空?下周一可以么?”
“不一定,我現(xiàn)在對接米國業(yè)務(wù),得隨時監(jiān)控放在那邊的基金變化。”
說罷他看向她的手機,暗示意味濃厚。
拿私人號加他出事的概率太高,工作號顯得太刻意,他怕是不能善罷甘休。
馮宜心念電轉(zhuǎn),拿出手機給他掃碼。
“這是工作號?”
“我另個手機不是陣亡了么,還沒來得及補只能用工作機。”
她看見沉珩點開頭像,她的定妝照放大占據(jù)了屏幕時心虛得想摸鼻子,隨即一想,雖是緩兵之計自己也沒騙他,有什么好心虛的!
馮宜見他還盯著自己的定妝照上那尷尬的假笑和僵硬的姿勢,又補了一句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不過我早上去報案了,那個警察問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