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通話時長一直在跳動,記錄下的卻只有兩廂沉默。
馮宜已經確定是誰,即使離久合短,但時至今日仍能僅憑呼吸聲認出他。
前幾天當縮頭烏龜時還慫得很,現在接通全憑一種無所謂也有點累的心態,看看自己還能迎來什么更糟的處境。
“……你怎么了?”
將近五分鐘對面才打破沉默,讓馮宜像被針扎到一樣馬上掛斷了電話。
她沒想到沉珩的第一句話不是責問,不是怒罵,而是這樣一句問詢,即使語氣聽不出關心。
她一個人坐在化妝間里是想要自己冷靜一下,也找不到人排解心臟受擠壓一般的煩悶。現在接近年關,陸璟的部門很忙,幾乎每天回到家倒頭就睡,她知道他壓力也大不想再讓他替自己操心。
沉珩看到又被掛斷的電話愣了一下,隨即大怒將手機直接甩在了桌上,看著它彈了兩彈又滾落在地屏幕出現了雪花般的裂紋。
自己真是賤的,原本查到了她的手機號想告訴她逃不出自己手心,識相點就來找他認錯。
正如馮宜能輕易認出他,他在接通之后也很快分辨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是在難過嗎?
不能確定,但應該是被負面情緒所圍繞,那天跑得這么瀟灑利落他還當她有什么福急著回去享呢,結果過成這樣?
沉珩想譏嘲她一陣,脫口而出的話卻讓他想把舌頭給咬掉。
還被她反手給了個臉子!
沉珩把躺在地上變成戰損成色的手機撿起,臉色陰得比香港的臺風天都厲害。
自己對她還是太客氣了,就該直接把人抓起來雙手雙腳綁死關在房子里調教,讓她從逃不了到不想逃。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路子才是最對的,轉身拿起筆在日歷本上點著日期。
“五號,八號,十一號……”
陸璟今晚難得回來早些,馮宜給他打下手一起做了兩個家常菜當晚飯,吃完她偎著他坐在沙發上,趁氣氛不錯提出想去宿舍住一段時間的想法,但沒同他說自己身上的事。
其實俱樂部離陸璟這兒不遠,但她想著他既然忙她正好也要調整狀態迎接季后賽兩人各自待幾天會比較好?
陸璟一口回絕,剛結婚讓她適應一段時間準她宿舍家里輪流住,現在都多久了,一直分居像話么?
他擰著她的臉有些不滿:“你能不能想想,你這種動輒分居的要求我要是都能無所謂地同意是好事嗎?”
“好……不好!別薅了疼死了……”
陸璟正想繼續教訓她就來了好幾個電話通知他后幾天有什么會要開,要去跟哪個部門商議年終評定,還有鄰市合作項目的落實情況調研。
馮宜解了禁靠在他胸前竟聽到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才感覺臉上被親了一下,她勉力支起一點眼皮,見他低頭貼著自己喃喃低語:“哪有你這樣同人做夫妻的,因為各自工作忙相處少一些便覺得回家都沒意義了么?嘴上說得比誰都好聽,心卻那么硬。”
馮宜被他話里隱約的控訴說得又是心虛又是心軟,還有對他案牘勞形的心疼,只好討好地伸手撫著他的鬢邊主動吻上他的唇。
陸璟一開始還抿著嘴有些脾氣,禁不住她廝磨著自己的唇角低聲認錯一聲聲地叫著老公我錯了別生宜宜的氣嘛,張嘴咬了她一個猝不及防。
她下意識地“唔”了一聲,陸璟趁此機會舌頭靈巧地滑進她的嘴里同她深吻。
兩人緊擁著貪婪地汲取對方的氣息,馮宜又一次戰敗,被他按住后頸纏著舌尖不停吮吸直至嘴里傳來麻木感,控制不住流出的口涎在交纏中蹭在了相貼的皮膚處,大腦已經逐漸缺氧。
見馮宜已經開始無意識地“嗚嗚嗚”漲得滿臉通紅像馬上要上不過氣兒來陸璟放松了對她的禁錮,等她緩和下來丟了警惕又吻上去,如此反復幾次把她徹底作弄得癱掉,眼眶里的濕意連她自己都不知是生理淚水還是被欺負哭了。
他看著她已經呆掉眼圈通紅的樣子終于撿起了良心放緩了對她的侵占,左手攬著她的腰肢,右手摸了摸她的手岔開她的指縫緊緊相扣,溫柔細致地一遍遍描摹輕吮她的唇線。
對陸璟來說和她做愛真是兩人相處無法丟掉的一環。他不知道她心里怎么看待,但對他來說她在床上愉悅的生理反應會讓他感覺到他們之間是有回應的兩情相悅,有時難以訴諸于口的情感卻能在肉體相貼中得到傳遞,而在每次的確認之后又會加劇他和她親密的渴望。
殘陽漸落,屋內逐漸陷入黑暗,但寧靜溫馨的意味卻愈加充盈,倒在她身上喘息時難以抑制的情愫流轉竟同樣出現在此刻。
他回想起以前同她安靜待在一起的片段,似乎都是不錯的體驗。
陸璟忽然笑了一聲,馮宜還以為他在笑自己不禁欺負,惱羞成怒地用胳膊肘往后一捅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接著聽得他道:“你怎么還動手啊。”
馮宜被這自己先造孽還裝無辜的人氣得磨牙,語氣一橫:“動手了,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