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知道她今天狀態有些不對。
上次的事他沒有再多問,其實他要是真的想查大可以讓人把他離開的那幾天里馮宜的行蹤一寸寸扒干凈,總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但這種行為就好像一把割裂窗戶紙的刀,不論背后遮蓋住的東西是不是他愿意看見的,戳下去之后便沒了反悔的余地。
陸璟想了很久,跟她的日子才剛開始,在沒有確切的、避無可避的證據下去深究得不償失。
當然事情并不會那么輕易放下或當作沒發生,就像現在,即使他已經察覺到了妻子的心緒不寧也難以像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關切問詢。
不過馮宜雖沒有接收到他的猶豫,但已經憋不住自己抖摟出來,問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問題:“老公,你覺得我不做我現在這行了之后做些什么比較好?”
馮宜沒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當初考上了離家千里的大學,讀了兩年去參加了香港的交換項目后只在領畢業證的時候回過一次便又跟沉珩去了米國,留完學又選擇在并不熟悉的深城待到了現在。
漂泊無定的日子太長,想來想去身邊待得久的也數不出兩個人,以至于這幾天她夾在感情和事業里難得有了焦慮感想說點什么時回想了一圈周圍的人,竟好像只有他一個值得開口。
她向來是沒聽到他拒絕就自動約等于同意,倒豆般講起了余樂笙的進步,即將退休的恐慌和對未來選擇的迷茫。
“……我現在才了解當時排擠我的那個選手的心情,雖然我不想變成和他一樣的惡龍,在小余受訓復盤時從不藏私也鼓勵他跟其他的隊友打好關系,可是那種要從一個自己有十足成就感的位置滾蛋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哎。”
馮宜說完久久得不到回應,往他那一斜才發現他眼睛已經閉上了!
她頓感胸中郁氣,雖然她也不多想能在惹了他后不久就能讓他抱著自己好言安慰,但這樣閉眼裝睡也太不禮貌了吧!
馮宜握緊拳頭在空氣中揮舞了幾下當作已經打了他出氣,扔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打算滾遠點睡,惹不起她躲得起。在她到了床的另一頭時陸璟的聲音像鬼片一樣突然響起。
“不打職業你也不愁活不了,你怕的是以后再找不到能讓你有成就感或者說有個人價值實現感的事情么?”
馮宜有些驚訝他發現她自己都難以言說的根源的敏銳。
“我讓溫嶼把俱樂部轉給你?左右選手升職做老板也不算什么新鮮事?;蛘吣阈菹⒁魂囎勇?,你有優容的底氣?!?
馮宜眼珠一轉又滾了回去戳戳他,一臉嬌羞:“陸哥哥在暗示可以做我的底氣嗎?你這么好,要不我也不干別的了,在家和你三年抱倆怎么樣?”
陸璟睨她一眼,語氣平淡:“才兩個?怎么也得一胎八個,讓鄰里都羨慕哭了?!?
……這不是之前自己偶然刷到的一個很炸裂的網文小說標題嗎?她草草地看了幾章就被創飛二里地退了出來,他怎么還看見了?
見他完全不受調戲她撇了撇嘴又想滾開睡自己的,但陸璟卷了幾圈被子,不聲不響卻又明明白白傳達出“你要是不來這邊今晚就沒被子蓋”的訊息,馮宜瞪了他一會他閉著眼睛全裝不知道,最后她沒忍住破功,笑著撲到他身上嗔他:“幼不幼稚!”
陸璟反手抱住她,厚顏程度讓馮宜大為驚奇:“被子就這么大,你睡那么遠就是蓋不過來,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我明天再整床新的,以后我們分被睡?!?
“不?!?
經理把新一期行程安排表拿給馮宜時她隨意掃了幾眼,原想著干來干去也無非就是那么些活,但在看到某行字時眉頭忍不住皺起定定看了好幾秒。
“為什么要去澳門?”
“上面不是寫著嗎?參與永京度假村落成四十周年慶祝儀式。你知道永京是由李梁施三家輪流坐莊吧,今年輪到李家主持又碰上整數大慶,自然是鉚足了勁兒要壓其他兩家一頭,怎么鋪張怎么來,發出的邀請函像應屆生海投的簡歷一樣多?!?
怎么不知道,這李家大少不就是沉珩的狐朋狗友之一?這去了不是板上釘釘得碰著沉珩?
馮宜嫌惡的表情太過明顯,經理不知道她為何抵觸,在她開口之前勸道:“這邀請是發到聯盟總部再通知各支豪門隊伍的,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經同意,你要是不去到時三家首發只缺你一個多難看。”
她捏著手指不說話,吃過教訓少去這種容易招事兒的場合留在深城陪著陸璟怎么看都是最優選。
晚上訓練時小周極限擋住追兵,小李和隊長大方讓出經濟,整把把她保得白白胖胖的發育出山就是亂殺,結束的時候她拍著小周的肩膀贊嘆:“都是我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說著又看向d,怕同為核心今晚太過忽視他,不想對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端正坐著像在等她發言。
她正奇怪小周就湊過來問:“sunny,你收拾東西了嗎?我還沒去過大名鼎鼎的賭城呢,你說我到時穿些什么才看起來好融入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