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苓醒過來之前的清晨,徐謹禮回了一趟徐家。放過他們是不可能的,第一要處理的就是他們。他坐在家里的時候,徐明澤和薛清慧松了一口氣,知道他肯過來,人必然是找到了。徐謹禮難得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說著話:“……我一直不理解你們,小時候是大家都忙,我們沒什么時間見面。長大了是發現你們太會撒謊,沒有半點溫情。”薛清慧求道:“孩子,是爸媽的錯,我們改,以后我們一家一定好好的,好嗎?看在我們養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諒爸爸媽媽吧……”徐謹禮抬起頭和他們眼神相對:“太遲了……我現在已經不想理解你們,該還的我也早就還清了。我手里的證據已經交到警方那里,馬上你們就該走了。”說完,徐謹禮起身準備出門。徐明澤慌了,連忙趕上去:“兒子,你不是說會給爸爸一個機會嗎?你怎么……”話還沒說完,徐謹禮就回頭盯著他,目光鋒利如刀:“機會?我還能給你們第二次機會?還是你想說我出爾反爾?”他嗤笑一聲:“爸,你們配和我講信用嗎?我們彼此彼此吧。”知道他們又要追過來,徐謹禮對守著的人說:“攔住他們,等警方過來把他們帶走。”“是。”連忙有幾人圍過來,攔住叫喊著徐謹禮名字的徐明澤和薛清慧。徐謹禮走到車邊,問了杜助理一句:“有煙嗎?有的話給我一支。”杜助理和徐謹禮一起工作這么久,還是第一回被他要煙。他自己抽得也不多,身上還有一包完整沒拆開的,遞給了徐謹禮。徐謹禮搖搖頭:“一支就夠了。”聽著身后父母叫喊他名字的聲音,火光一亮,徐謹禮點燃了這支煙。水苓不在他身邊,不然他也不需要這支煙。他偶爾也會掙扎,在這種面臨“親情”關系的檔口。和水苓在一起時做決定來得更容易一些,愛人在他面前他能立刻分出輕重。一個人的時候,心里多少會有些難以消磨的躊躇,不過也不多,一支煙就能燃盡。回去的時候水苓還在睡,他在進門前先去洗澡換了身衣服。不知道睡了多久,水苓醒過來的時候,徐謹禮正坐在她身邊在看一些文件。發現她醒,徐謹禮的目光很快聚焦在她的臉上,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溫聲問她:“能說話嗎?喉嚨痛不痛?”“還好。”水苓想撐起身子坐起來,和他好好說會兒話,她知道他現在肯定很愧疚。徐謹禮坐在床邊,把她抱在懷里,輕撫她的背:“……對不起,苓兒,讓你面對這么危險的事。”果然,第一件事就是道歉。水苓拉著徐謹禮的手抬頭看他:“不是的,他們不是因為您才綁架我,他們就是沖著我來的。”他皺著眉,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父母也有參與,怎么會與我無關?”水苓咳了一下,被徐謹禮喂了一些水,繼續說:“真的不是。您想,如果是和您有關,他們應該好好把我關起來好威脅您,而不是一味只想把我帶走。他們眼見著錢已經要到手了,不等錢打完,先冒著風險來綁架我是根本不劃算的,至少也得等錢都到賬再用我來威脅您。她在路上和我說過,是有人單純想要綁架我,我可以確定,她沒有撒謊。人抓到了嗎?”確實,這樣的分析是對的。徐謹禮自從她失蹤之后一整顆心全都吊在她身上,即使行事冷靜,但在分析的時候仍因愧疚不夠理智。他們這么著急地想帶水苓走,而不是拿她來勒索自己,說明他們的目的不是錢,而是人。“人已經抓到了,但是目前也處于昏迷狀態,還沒醒。”水苓聽見這個消息松了一口氣:“抓到了就好,這樣有很多事就可以問清楚。還有一件事,她帶我走的時候說會有直升機來接應,您后來有看見嗎?”“當天那條航線,確實有直升機,并未到達延天山就返回了。”水苓思索了一下:“有可能是看見山腳下都是警察,所以他們不敢來,就回頭了。那天她一直在抱怨,說直升機為什么還不來,那看來他們也沒有那么想帶我走……”徐謹禮看她才醒就開始不停回想被綁架的經歷,摸了摸她磨破的嘴角:“先不想了,趁你醒了,先好好查查身體,查完我好放心。”換了個姿勢,水苓直起腰桿跪在床上,這樣她能比坐著的徐謹禮高一點點,把他摟進懷里。自上而下抱著他,讓他的頭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水苓的手撫著他的后頸和后腦勺較短的發:“我嚇到您了,是嗎?”徐謹禮閉上眼,感受她溫熱柔軟的身軀,那一點微不可聞的清香混著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的心重新歸于平靜:“……嗯。”他的回答悶著,低低的一聲,印在她心口。水苓低頭吻在他額頭,隨后捧著他的臉,說道:“……對不起,以后不會啦。”徐謹禮抬頭,瞥見她脖子上結痂的細痕,想到刀刃抵在她脖頸上的場景,他開口:“苓兒,從開始到現在,你有想過離開我嗎?”水苓聽他這么問,胸腔發悶,垂頭枕在他的肩上:“沒有……我只想過…以后可能會有那么一天。”摟住她的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徐謹禮的目光停在她回避的眼睛上:“為什么?我們不能有以后嗎?”話音剛落,未等她回答,就吻了上去。這個吻本該很洶涌,將細碎的感情雜揉進去,講不清的話混在呼吸里,送進愛人的心房。但顧及到她嘴角的傷可能會痛,徐謹禮吻得很溫柔、也很短促,隨后把她緊緊抱在懷里:“這么危險的事都不怕,卻只怕我變心嗎?”水苓聽見這句,心里慌了起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就是什么?本該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