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宗門都沒料到僅一夜過去,妖界竟然越過了千里之外的重天結界,發起了突襲。來血禪山參與祭天大典的都是各宗門翹楚,從修為上看并不處于弱勢。可是偷渡而來的妖,數量實在龐大,往往幾只妖一起對付一個修士,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一打五、一打六。那些臨近千年的大妖殺起修士來就像撕扯肉段,當場就能把修士的心挖下來生食,沒人想到百年后再次在血禪山掀起了這場措手不及的腥風血雨。徐聽云執劍在前將苓蘢護在身后,拎著妖邪的頭顱像攥著兔子耳朵,寒光閃爍,就已割下一顆頭顱,殺妖如同宰殺牲畜。不過須臾,她的白袍之上已經洇出點點血紅,與徐謹禮相比,殺伐果斷,有過之而無不及。苓蘢修為只堪堪兩百余年,也能斗得過一些小妖,待兩人殺光滿屋的妖,徐聽云抓緊時間去了自己那間廂房。她把脖子上的一個玉墜拽下來給苓蘢:“這個給你,萬不得已之時,默念《清靜經》可以打開封印,能釋放殺陣。你在里面保護好自己,我布下結界去外面守著,除非是我和師父、師叔叫你,否則千萬別出來,現在太亂了。”苓蘢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強,這時候不該出去添亂,又不免憂心:“那你呢?這個給我你怎么辦?”徐聽云笑得有幾分邪氣:“能取我性命的妖,我到現在還沒碰見過,不用擔心,這回…讓我保護你。”說完便轉身關門出去,她布下最強力的金光結界,執劍挺身站在門前不遠處,目光銳利如狼。外面被打散的修士在各掌門的召集下逐漸聚在一起,打開一個個協力法陣,借此抵御妖邪攻擊,邊攻邊防。一個個法陣開啟,妖群一團團往上面猛撲,嘶叫聲和法陣震蕩的聲音不絕于耳。杜惟道早已釋放信號,讓就近的宗門弟子趕來相助,各掌門也紛紛去了飛引傳令,召集各宗弟子往血禪山趕。第一批仙門弟子已經殺到了山腳,成批的蝙蝠精和鳥類妖怪往山下撲過去。魘蛟嗤笑:“來得還挺快。”劍光打斷了他繼續說話的機會,陰暗中一道飛鷗似的亮白。徐謹禮的劍死死咬住他,純白的發絲隨著靈力的震蕩迎風飛舞:“怎么?要逃嗎?”已經和他過了不知道幾百招的魘蛟哈哈大笑:“要走也要帶著你的頭走!”話音剛落,瞪目如鈴,刀刃卷著登黑的妖氣再次砍伐而來。徐謹禮斂眉,劍刃刮過魘蛟的喉嚨,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妖王和徐謹禮的法力震蕩都太過暴虐,交手間驟然劃開的靈力會讓修為不夠的小修士被波及傷害到,徐謹禮看了一眼底下,已有修士捂著心口口溢血絲,他身形一轉,往血禪山隔壁的一座山去。魘蛟看他收手離開,大為憤怒:“想跑?!”息齋尊者抬頭看見徐謹禮被妖王追趕著往隔壁山去,囑咐身邊其他人:“好好守著,我去相助徐掌門。”說完身影似銀燕飛離血禪山。聽著門外嘶叫聲和慘叫聲混成一團,只有刀劍劃破血肉和法力滌蕩的聲音。她沒有聽到徐聽云的聲音,有點著急,跑到門口,在窗戶上開了個小洞,將眼睛對準朝外面看去。來到廂房這里的妖怪不多,如徐聽云所說,這種級別的妖確實不是她的對手,苓蘢手捂著心口,心里的壓力減輕了一點。“不知道他在哪?外面的妖肯定更多……”苓蘢想著徐謹禮的處境,又陷入另一重焦急。正低頭想著,一陣猛烈的沖撞直朝廂房門上而來,門板轟得一聲,苓蘢嚇了一跳直接跳了起來,連耳朵和尾巴都冒出來,高高豎起。她身上穿著的是徐謹禮的外袍,被尾巴勾起的弧度帶得飄起又重新曳地。她透過那個空點看去,外面來了只看上去很不好對付的豺妖,兩手掄起重錘朝徐聽云砸去。落下時直接在地上硬生生砸出一個坑,那錘頭上布滿鐵刺,要是被擊中一下就有可能倒地不起。徐聽云沒有絲毫慌亂,開口嘲諷:“就這速度,還想砸到我?回爐重造吧!”她后撤幾步,將劍拋到空中,雙手結印,利劍頓時化成無數道銀光陣陣的分身,朝豺精刺去。那豺精抖了抖,將身上棕紅色的皮毛全都抖了出來,外加妖力法罩加持,徐聽云的劍竟然只能在他身上留下細小的傷口。看見他負隅頑抗,徐聽云嘴角一勾,笑了一下:“皮可真厚。”萬劍歸宗,她將劍拿回手中,注入千鈞靈力,手緊握著劍柄,眼神中有隱隱的興奮:“既然要比力氣,那我就陪你玩玩,倒要看看我幾時能捅穿你這厚皮!”苓蘢眼睛緊緊盯著看,一刻也不敢離,生怕徐聽云落了下乘。徐聽云和那豺精每次過招,廂房外的地上就會出現皸裂,碎石高高跳起,兵戈相擊時的靈力波動即使苓蘢離這么遠也能感受到。幾番較量之后,徐聽云一個掃腿將那豺精踹在地上,迅猛地沖過去用膝蓋摁死在他的上半身,雙手握劍從一邊壓倒過來像切菜那樣,把那豺精的頭生生斬落。而后她抬起身坐在一邊的地上,手握著劍久久地喘著氣。苓蘢看她和那豺精打斗了快一炷香的工夫就把他拿下,還以為徐聽云贏得很輕松,看來剛開始殺過來太多小妖也廢了她不少精力。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往這里踏過來,徐聽云撇過頭呸了一聲,立刻起身再次握起劍,誰料進來的竟都是鈞天宗弟子。“聽云,你這有沒有要幫忙的?援助已到,外面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徐聽云將劍放下,攤手給來的弟子們看看她滿身的血紅,還有粘滿血的利劍:“兄弟,你們這速度,黃花菜都涼了!我早搞定了,剛剛最后一個。”“那我們一并出去等掌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