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十:那天晚上和徐謹禮穿梭在城市中隨后在夜幕下深吻,是水苓十九年來最難忘的事。將她送到家之后,徐謹禮又變回了往日里的優雅模樣,親吻她的手背和她說明天見,像是一個隱秘的故事,消失在燈光點綴的街道里。水苓像是到點就打開魔法盒的女孩,等待著他的到來,手杖一揮,編織著一場獨屬于她一人的童話故事。徐謹禮、徐謹禮、徐謹禮……她在那個晚上翻來覆去想著他的名字,跟著她的心跳,一拍又一拍。怎么會這么幸運呢?怎么會是她呢?天意到底是看中了她什么,讓他們相遇?好的愛情是都覺得自己賺到了。徐謹禮也是這么想的,尤其是當他越來越了解水苓,他就越能夠體會到那封信中的內容并非虛言。他不再嫉妒那個四十六歲的自己,反而想感謝他將水苓送到現在的他身邊,否則他這樣眼拙的人如何能保證不會在茫茫人海中錯過她。認識她、了解她也確實是一件有趣且幸福的事。可以回答之前他自己問出的那些問題,和小七歲的女孩能有共同話題嗎?能,因為他需要的不是商業伙伴,他也不會和有利益往來的對象牽扯不清,這是他的忌諱。他擁有的早已足夠,只差得到最后一個,是在女孩身上找到的,那種近似愛的感覺。怎么走到一起的?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學才對,他能和學生有多少交集?事實證明,是要他想,他們可以有數不清的交集。正因為他的女孩是學生,所以才能帶他重新體會青春的感覺,那種已經離現在的他很遠的、奢侈的東西。人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覺。當人還小,就總想長大。真的長大了,又開始懷念從前能不顧一切向前追著夕陽奔跑的日子。他的青春大多付諸于忙碌,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感受。等他真的能體會到青春是一種什么東西的時候,又早已成為冷漠的大人。這種詛咒像是莫比烏斯環那樣的拓撲學結構,明明只有一個面,卻至始至終都存在著盲點。蛇吞咬自己的蛇尾般循環往復,沒有窮盡。而水苓的出現是剪斷那個紐帶的契機,抹平那些無聊的圈圈繞繞,讓他能回望、夠到曾經的校園時光,或者說托她的福至少沾上些許邊。水苓住校,下午沒課的時候,他也剛好下班,接女孩去各樣形形色色的街道、餐館、小店里閑逛或者吃飯。琳瑯滿目的工藝品和小玩意兒,水苓通常只拿起來看看又放回去,她對這些東西的購物欲很一般,只停留在看看的階段。她對各色各樣的小皮筋和發夾很感興趣,經常會拿著兩三種類型的組合裝讓徐謹禮幫她選,徐謹禮做選擇很簡單,他都買就行了,不用挑來挑去。有一次水苓停在一個攤點前看著那些亮閃閃的首飾,看到了一個玉髓手鐲,可惜里面有瑕疵,非售賣。這讓徐謹禮想到了他陳列室里的一樣東西,恰好可以送給她。在吃方面的興趣,水苓顯得比那些零碎商品類的東西要濃厚得多。但是她胃口小,吃不下多少,又什么都想吃,糾結來糾結去,徐謹禮讓她都點了,剩下的他解決。水苓知道徐謹禮控制飲食比較嚴格,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他為難,所以她只點小份,盡量吃掉一半才給他。每次逛小吃街都會撐得肚皮略鼓,但水苓一聞到香味還是會被食物勾過去,直到最后走出街道把衣服貼在肚子上,抹平褶皺低頭看著那個明顯的弧線感慨:“天吶,我吃了好多,怎么這么能吃,感覺像是懷了……”
徐謹禮無奈笑笑說她吃那點東西哪里算多,是她平時吃得太少了,所以放開了吃才覺得多。學生情侶會做的事,徐謹禮都帶著水苓體驗過。和水苓一起去稻城亞丁看滿山紅遍、層林盡染,女孩隨意撿起一些楓葉說要回去當書簽。在蘇州聽評彈、看話劇,出了劇場之后,水苓嘴里還咿咿呀呀地念念有詞,徐謹禮覺得她哼得很好聽。帶她去長白山滑雪,攙著她由一步步走到一點點滑著前進,在她跌進雪地里時把人撈起來,女孩滿臉沾雪對著他傻笑,徐謹禮笑著替她把雪抹去。也有校園情侶不會做的事,比如徐謹禮帶她去大溪地,坐直升機環島觀景,懸停在心型島上時向她表白。去土耳其的卡帕多奇亞,和她在朝霞里看熱氣球升起,俯瞰山巒迭起,隨后漫步在火山峽谷和洞穴石窟。在南法一片蔚藍的天使灣海岸,拉著她的手在岸邊慢慢走,隨機走進一家酒吧,聽歌手彈著吉他慢慢唱到燈光都隱下去。徐謹禮很喜歡在這些過程中注視女孩的反應,她的眼睛里總是那么明亮,神采奕奕。暗想她大概是星星的孩子,所以總是璀璨,閃爍著光。在這些過程中,徐謹禮能感覺到他的心在一點點被填滿,那種他從未有過的,無關任何功利、也不是達成了某個指標,就是愛帶來的滿足和幸福。看著電腦里曾經那個四十六歲的他留下的信,他開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給四十六歲的你:你可能看不到,但是我覺得我該回答,算是給曾經想法不成熟的自己劃上一個句號。我見到了你說的女孩,水苓和你說的一樣,她容易害羞、乖巧、體貼又溫柔。我在看信的時候想,這些并不是她才能有的特質,怎么就能把你迷得團團轉,按理說,你也見過不少這樣的女人不是嗎?到底是有什么不同?現在的我才會覺得當時這些質疑愚蠢,我甚至在沒能夠好好了解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迷,在她看向我的第一眼。那一瞬間,天地似乎都太過狹窄,比不過她的眼睛。感情的事遵循不了客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