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不對。

蘇南煜渾身不自在，絞盡腦汁扯開話題，這才想起來“正事”。

她原原本本把和羅澹有關的事講了一遍。

“你說，如果我故意被他抓住，他不殺我的概率有多少？”

如果只是單純想殺了羅澹，處理了其余的雜碎，她完全可以在臨淮別處引發一場混亂，轉移市政廳和大眾的視線，再帶人速戰速決。

這是她的保守方案。

這意味著，她將全面摧毀以羅澹為中心的臨淮市產業，損耗不少，且除了保護江寧市的安全之外，幾乎帶不回任何實質性的好處。

很虧。

但如果她能進入權力結構內部，情況會大不一樣。

醫生瞥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魅力，連想取你性命的人都能輕易掌控？”

她攤手。

“我可沒這么想。我是說，他這么大費周章逼我自投羅網，只是為了殺我泄憤，未免太幼稚了。”

“他是商人，能讓他不惜代價的，應該是更大的利益，就是不知道在他的計劃里，我活著和死了哪個作用更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醫生知道，她不可能改主意，于是問：“不論他殺不殺你，你脫身活著回來的概率有多少？”

她笑，“百分百啦，我可不是單兵作戰，大不了把整個臨淮掀了——我當然會以我的安全為先。”

“那就去做。”

醫生打量著她，或者說，欣賞。

她歪頭，“你之前連江寧市的小糾紛都不愿意讓我參與，怎么這會兒又不怕我死了？”

“因為參與其中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你惦記上了羅澹那點身家，或者說，臨淮，那么至少結果值得冒險。”

“謹慎是好事，怕死不是。假如蘇南瑾當初也畏縮不前，哪會有后來的風光，你缺少真正的敵人帶來的死亡的壓力，走這一趟還算合適。”

醫生撕開一袋玉米片，遞給她。

“要是你真的死在那兒，開席的時候我會去的。”

？

“好冷漠，我好難過，感覺要在任務的時候想起悲傷的事情不小心丟掉性命了。”

她一邊故作失落，一邊抓起一把膨化零食往嘴里塞。

醫生知道她演的很浮夸，為了讓他說句好聽的。

在他眼里也是撒嬌。

“我依舊希望你能活著回來。”他說。

“……”

放學了。

方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覺得喘不過氣，躺了好久，才恢復些許精神。

他朝空無一人的樓道喊：“出來，我知道你們一直跟著我。”

很快，一個穿著緊身行動服的隊長被推出來，后面還跟著幾個，“方研究員，您好，我叫彭浩，負責帶隊保護您的安全。”

“蘇渝是什么人，你們清楚，對吧。”

方翊回到客廳，給身后幾人留了門。

彭浩換了鞋，局促不安，“方研究員，這個……”

“直說。”

“是。她本名叫蘇南煜，目前是瑾帆會會長，是江寧市的實際掌權者，在一年前就已進入國家sss級重點監視范疇。”

“我們本次的任務是保護您，請示過上級后決定不與瑾帆會發生直接沖突，并在您未察覺期間始終對您保密。”

方翊垂下眼，“不是這樣的。”

“我認識她一年了，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偶爾有點壞心思，也是捉弄我，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她很喜歡我的。”

彭浩低聲，“您親眼見過她開槍了。”

言外之意，是讓方翊不要再自欺欺人。

“國家重點監視對象。”方翊咀嚼著這幾個字，“她會怎么樣，會被捕嗎，會被殺嗎？”

彭浩猶豫，決定將保密情報再透露一部分給方翊，以免這位小少爺真的發瘋。

“只是監視。江寧市情況復雜，我方曾派人以江寧市政廳領導的名義與瑾帆會對話，從而得知，一旦蘇南煜被我方帶走或擊殺，其余人將瞬間引爆埋藏在江寧市地下的炸藥，讓整座城市的人陪葬。”

“同時，瑾帆會所擁有的武器軍備，足以對2-3座城市進行全范圍打擊，這只是明面上瑾帆會用以震懾我方所顯露出來的數據。”

“因此，我方目前不會對她輕易采取任何措施。”

方翊頹然一笑，“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擔心她受傷甚至丟性命了。”

“……”

彭浩皺了皺眉，沒等開口，身后就傳來一人的嘟囔抱怨。

“您惦記她不是白費心思嗎，那＊＊，身邊的男人光我見到的都有叁四個，說不定都……簡直……”

方翊猛地看向那個人。

那人識趣的閉嘴。

方翊對彭浩說：“殺了他。”

“……”

彭浩震驚，說話都結巴起來，“方、方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