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谷彩。”
顧澤走進來。
他是敲了門的,谷彩嘴快,沒等反應就說了“進來”。
季桐手忙腳亂的把浴衣裹緊了些,同時謹慎地審視顧澤的神情——如果對方流露出一絲丑態,她立刻就能對這個人毫無感覺。
然而,什么都沒有。
顧澤很平常地放下東西,很平常地看向季桐。
茶幾上,是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季桐,這是跟鄰國做生意的時候,對方送的糕點,在他們國家供不應求,就一盒,阿煜讓我帶給你。”
季桐說不出話。
谷彩見狀連忙笑嘻嘻地岔開話題。
“顧教官~顧教官辛苦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姐姐都交給你辦,可見對你多信任!”
顧澤無奈,“哪里重要?”
“當然重要了,萬一有人嫉妒季桐姐姐,想要在糕點里下毒呢!萬一有人覬覦這盒價值不菲的糕點想要私吞呢!萬一季桐中毒了我被懷疑呢!顧教官,你是保衛糕點和季桐和我乃至姐姐的大英雄啊!”
“……?”
饒是顧澤,也被這番強悍的理論震撼到了,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直說,要多少。”
谷彩比了個“五”。
“五萬?”
顧澤就要拿起手機,被谷彩制止,“再添個零啦。”
“……??”
顧澤頭疼,“做什么用。”
他倒是不會被這五十萬嚇到,但也怕這小丫頭暗中搞什么大動作,多少過問些,免得挨阿煜罵。
“拉幫結派嘛,搞點小動作,不惹事。”谷彩朝他眨巴眨巴眼。
顧澤在“你想造反嗎”和“找你姐姐說去”之間猶豫片刻,選擇閉嘴。
“……待會兒到賬。”
“得嘞!”
相比于谷彩叁天兩頭從他這兒要個幾萬幾十萬,季桐倒是一點動靜沒有,他前些天一查,五萬塊一分沒動,叁千塊倒是花了一半,省也不是這么個省法。
剛受了阿煜的訓,顧澤唯恐季桐覺得不公平,再告上一狀,于是連忙道:“季桐呢,有沒有需要,放心開口。”
“沒有。”
有谷彩打岔,足夠季桐回神了,她冷淡回應。
“……我也給你打五十萬,你看著用。”
顧澤寧可季桐朝他獅子大開口。
他活了二十多年,除開阿煜仗著聰明評價他單純外,他也算有點城府,怎么可能遲鈍到毫無察覺。
他簡直兩邊為難。
等人走了,谷彩打開禮盒。
“好精致!季桐,現在你怎么想?”
季桐兩手攪在一起,還不滿意,又抓起抱枕一頓揉搓泄憤。
“我晚上去找她說。”
她再沒良心,也瞞不下去了。
……
房間里,蘇南煜急切發問:“怎么樣,季桐收下了開心嗎?”
還沒等顧澤回答,她雙手合十,“拜托一定要讓我哄好了,我都沒舍得吃呢。”
她要是早知道季桐沒生她氣,哪會把人晾這么久,現在倒好,舊的氣消了,又生上新的氣了。
顧澤思索后,只說季桐收下了,然后把谷彩這段時間找他要的數目報給她。
“需不需要查查?”
蘇南煜擺手,隨手掰了根pocky塞進嘴里,在攝取到巧克力的時候露出滿足的表情,嚼的很香。
“隨她去,要是哪天她能拉一隊人把這攤子給我掀了,我更高興。”
她顧不得這種小事。
她這些天跟白錚多打聽了些羅澹此人,結合對方的表現,一個大膽的假設從她腦海中萌生,由此衍生出一系列計劃。
這計劃她跟顧澤說百分百沒戲,搞不好要先斬后奏,至于可行性……
傍晚時分,她鬼鬼祟祟溜進某房間。
醫生正在斜陽下翻書,半支著下巴,手指修長,動作優雅,手邊保溫杯里的啤酒氣泡升起又破碎,整個人靜謐地像能沉入這片空間。
她心頭泛起難言的熟悉感。
這也不奇怪,認識醫生許多年,他天天是這副模樣,她當然應該熟悉。
她很不見外地從身后摟上醫生,人隔著椅背貼在他身后,手垂在他身前。
醫生身上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習慣了倒不覺得難聞,反而覺得更干凈。
“有事說事。”
醫生對她千奇百怪的偷襲方式見怪不怪,甚至翻了頁書。
她對醫生平淡的反應很不滿,于是動作變本加厲,在他耳垂上親了一口。
“你要是來耍流氓的,就滾出去。”
?
她不高興了。
她繞到醫生面前,蹙眉,語氣不悅:“你再說一遍。”
瑾帆會上下有誰是她摸不得的?
她就耍流氓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