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變的情報員口吐血沫死了。
她興致缺缺,拿走這人身上的子彈補給。
她知道是圍殺她的陷阱,跟著來無非是不能放任這伙人在江寧亂竄。
她將最后一個人抵在墻上,一拳一拳砸爛對方的臉時,感到乏味。
那種一邊飚血一邊耍帥的主角只存在于電影里,實際上大家干的都是臟活兒累活兒,回到會里個個灰頭土臉,滿身血污。
她還好,像顧澤那種潔癖怪,直接囤了一大箱子的手套,大夏天也捂得嚴嚴實實。
“羅澹改策略了?”
她對著一地的尸體無言,“早知道該留個活口?!?
“唰——”
不對,身后有人!
她猛地轉過身,單手持槍,甚至有余力抹了把臉,“誰?”
就在距她叁米遠的地方。
方翊愣愣地站在那兒,手里的教案被濺了兩滴鮮血。
“……”
在她破防尖叫之前,方翊突然上前兩步,捂住她的嘴,“別、別喊?!?
“你殺人了……不,這不重要,別怕,沒事的,這里沒有監控,我會擺平,你先跟我走!”
他緊張局促地喘息著,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不像怕她殺人被發現,倒像是在擔心別的什么。
她腦子更亂。
正當她權衡該將計就計跟方翊走,還是直接挑明的時候,衣領上夾著的對講器響了。
“阿煜,有人故意挑釁季桐引她動手,目的是支開我,你那邊怎么樣,需不需要我帶人——”
“……”
得,顧澤替她選好了。
跳動的紅點晃過。
“蹲下!”
她用力按下方翊的肩膀,左手扣住他后腦,目光森冷,朝他身后的位置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別抬頭?!?
這也許是在他們分道揚鑣之前,距離最近的時刻。
她能聞到方翊身上衣物柔順劑的味道。
解決了漏網之魚,她松手,后退兩步。
“你是誰?”
方翊驚魂未定,袖口下的手指蜷縮著,眼睛眨個不停,有點害怕,又有點難過。
她伸出手,想要替他抹掉臉上的灰,目光觸及手套前端凝固的暗紅色血液,轉而去拍他的肩膀。
她的衣著、動作、神情,乃至說話的語氣,都與之前截然不同。
“你已經聽到了,如果不相信不清楚,可以去問暗地里保護你的那些人,他們會告訴你?!?
“我來不及解釋,沒機會道歉,所以可能我們的緣分就到這里了。”
“希望你平安?!?
她說完,沒有多停留一瞬,和他擦肩而過。
她按下對講鍵:“我沒事,搞定了。”
“……”
瑾帆會的大廳里,季桐垂著頭自我檢討,“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輕易被人激怒動手,我沒想到這是針對……會長,的陷阱。”
谷彩在一旁替她開脫,“姐姐,我親眼瞧見嘞,是那個人挑釁季桐,說好臟的話。”
聽兩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蘇南煜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了,年輕人有點傲氣,莽撞點,都是應該的,我像季桐這么大的時候,連教官都敢打?!?
察覺到顧澤飄來的眼神,她轉移話題,“咳,我是說,不怪你們。”
打發了兩個小丫頭,顧澤半跪在她身前,替她洗手。
“阿煜,方翊怎么處理?”
“先撂下吧。”
她站起身,望向一旁高臺上的沙發椅——從前那個人就懶懶地倚在上邊,仿佛一尊惡神,終日俯視逗弄他人取樂。
“死人的情報,終究比不過活人的性命,蘇南瑾也一樣?!?
“至于方翊本身,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我呢?”顧澤問。
她笑笑,“你總是喜歡多想——你們當然沒有可比性,你是我此刻最重要的人啊?!?
顧澤整潔筆直的教官服長褲上,唯有膝蓋沾了灰,有磨損痕跡。
“我記得季桐那丫頭,雖然沒谷彩心眼多,也算沉穩,對方說什么了?”
她問。
顧澤蹙眉,“說是什么……什么視頻,我沒留意,是谷彩告訴我男生主動挑事?!?
“不對勁啊。”
她敲了敲茶幾桌面,忽然站起來,“去監控室。”
回訓練營的路上,兩個小姑娘并肩而行,谷彩時不時瞥向季桐,語氣小心,“你為啥子不告訴姐姐,讓她替你平事情嘛?!?
“只是流言,沒必要。”
“而且,她……她也不喜歡我?!?
谷彩睜大眼睛,“咋可能嘞?!?
“怎么不可能?!?
季桐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不然她為什么把我丟給顧教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