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翊遞給她一支甜筒,“顧澤打電話催你了?”
“大概是吧,太吵了沒聽清。”
她攤手。
誰知道顧澤又抽了哪門子邪風,任務中莫名其妙打個電話過來表白?
離開半天而已。
算了,她讓讓他。
“對了,你剛剛說,之前無故失蹤的女孩,都已經找回來了?”
她咬了一口脆筒,問。
方翊點頭,“瑾帆會的人把那些女孩送回家后,女孩的家人們就去警局撤案了,只差四個,估計已經……”
“她們有沒有說,具體是被什么人所救的?”
“有的說是女軍官,有的說是男青年,有的說是小姑娘,口徑不一,總之確定是瑾帆會的做的?!?
蘇南煜松了口氣。
現在想想還是太冒險了。
至少應該把臉擋上。
“瑾帆會……姑娘!你們知道瑾帆會在哪兒嗎!”
突然,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婦人扔下了賣山果的攤子,沖上來,激動地抓著蘇南煜。
“我、那個、我是從桐城來的,我孫女也是突然失蹤的,我聽說瑾帆會救了不少人,我想知道我孫女是不是也在里頭!”
桐城?
她遲疑道:“您孫女……沒人給送回家,是嗎?”
“是啊,鄰居老張頭家的花花都給送回來了,我、我心里著急?。 ?
“您孫女叫什么名字?”
“叫米清清?!?
“米……”她頓住。
好半天,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我也是剛從那邊回來的,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您……別去瑾帆會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您……您還是……”
“抱歉?!?
方翊適時打斷,“她狀況不太好,您的這些山果多少錢,我都買了。”
攤子上沒有收款碼,方翊從錢包里數出一沓鈔票遞給老婦人,“您收下,多出來的錢是請您把這些山果送到那邊車里。”
“……”
老婦人看出端倪,想說什么,徒勞地張了張嘴,點點頭,收了錢。
等人走開一段距離,方翊回過頭,問她,“那個米清清,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
甚至是她親手開槍殺的。
第一次,她毫無準備地,對上被她所殺之人的親人。
她本該有更好的辦法。
是她心急,她不耐煩,她擔心拖延下去一個都逃不掉。
然而歸根結底,是她草菅人命。
她親眼見過哥哥在出任務時,殺了傳播消極情緒想要逃跑的同伴。
“效率優先。”哥哥回過頭笑著對她說。
而后她也成了這樣的人。
“別想?!狈今次站o她的手,忙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只是沒有救她,要論罪責,也該找把她抓起來的人?!?
他對她的惡行一無所知。
蘇南煜沒有被影響多久,她殺的人多了,無辜之人也多。
“后備箱那幾十斤山果你打算怎么辦?”她問。
方翊無奈,“發給班里同學吧?!?
她又走出一段路,停下來,“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談到了班主任。”
方翊的“怎么了”硬生生被噎回去。
“我可以在班里為所欲為嗎?”
“不可以。”
“我可以考試打小抄嗎?”
“不可以?!?
“那不談了?!?
她話音未落,就被方翊從身后摟住腰,在她耳邊抱怨:“我知道了,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為了遲到、請假和不交作業。”
“……”
好有性縮力的對話。
兩人鬧夠了,在游樂場玩到傍晚,走到大門口,就見顧澤倚著車門,盯著他們緊牽的手。
“小姐,如果胡鬧夠了,就請跟我回去?!?
她嚷著“你懂什么我們是真愛”,從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遞給方翊,磨磨蹭蹭地上了車。
開出一段距離后,顧澤幽怨道:“只給他嗎?”
她好半天才明白,是說那瓶在游樂場里買的牛奶。
她在“別亂吃醋”和“我發的工資不夠你買牛奶嗎”之間稍作猶豫,很窩囊地選擇哄他。
“游樂場里賣的能是什么好東西,你喝不慣,給你買更好的?!?
“阿煜,我不是想要牛奶?!?
“我知道,你想要我走到哪兒都惦記著你——記著呢?!?
她癱在靠背上,像一灘液體,“警方那邊統計了,江寧市的總共少了四個沒救回來,還算成功?!?
“只是,麻煩也要跟著來了?!?
“連一個桐城市足不出戶的老人都知道是瑾帆會做的,羅澹能不清楚嗎。”
“九號會所拍賣會暫停經營,恢復時間遙遙無期,羅澹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