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回房間的時候,竟然松了口氣,他遞給她一杯桃汁,自己捧著牛奶杯小口喝。
“怎么,小季桐給你嚇成這樣。”
她笑得很不客氣。
“說正事,我‘失蹤’期間,方翊聯系你了?他怎么聯系到的?”
“聯系的是臨淮永富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你為了弄假身份開的那家。”
“嘖。”
“你回來之后,我也和他聯系過,幫你請假。”
是哦,明天周一。
她正琢磨著,旁邊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是方翊。
顧澤眼神一暗,伸手把她勾進自己懷里。
電話還是被她接起了。
“對不起蘇渝,我知道打擾你休息了,今天顧澤找我幫你請了一周假,我想到一周都見不到你,我……”
“你別急,慢慢說。”
“我們能見一面嗎,在什么地方都行,我擔心你。”
她不是都“回來”了嗎,也“報備”了,方翊擔心什么。
她調整語氣。
“唔,現在嗎?”
估摸著方翊看了時間,他如夢初醒,慌亂地解釋道:“我、我沒注意到已經晚上十點了,明天可以嗎,時間地點都你來定。”
“嗯,顧澤不放心我單獨出門,我會想辦法找個借口,總之等我消息。”
“方翊,我也很想你。”
她掛了電話扔到一邊。
下一秒溫熱的氣息就堵上了她的唇。
“阿煜跟別人約會,還要找借口搪塞我。”
她任顧澤親吻自己,好半天才喘上氣,“沒借口的,我就是想去。”
“你可以吃醋,也可以稍微折騰我一下,不許殺人滅口,方翊背景很復雜,不能殺。”
“資料在我郵箱里。”
有了白錚提供的信息,查起來不難。
不過,實際情況和白錚的推測有輕微的出入。
按照白錚的說法,方翊是父母軍政商各界聯姻的結果,他沾光在研究院掛職,上頭也多加保護。
然而事實是,方翊曾在大學期間就參與多個保密項目,成果斐然,被研究院破格招入,甚至負責一部分新式武器的數據模型測算。
上頭派的那些人,動靜不算小,意思很明確,要保證方翊的安全,讓他繼續為保密事業出力,一旦發現他有泄密的跡象,沒準會被強制帶走甚至就地處決。
她原本打算拿到情報后,直接把人處理掉。
她不能動手殺,也可以誤導上面的人,讓他們以為方翊出賣了情報,自然有人替她解決麻煩。
但現在,她準備留著方翊。
既然是人才,上頭能用,她也能用,方翊背后各界勢力的價值,方翊這個人本身的價值,她都不想浪費。
夜里,她披著個卡其色的風衣外套,踩著拖鞋一腳踹開了醫生的門,手里照舊拎著半瓶酒。
“下次我會在門前貼個標簽:醉鬼勿進。”
醫生繃著一張臉站在原地,她也不惱,“嘿嘿”兩聲,朝他晃了晃酒瓶,“還沒醉呢。”
“……”
醫生長嘆一口氣,敗下陣來,彎腰把她抱到一邊的沙發床上,跟著坐下來。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她剛好能靠著他的肩膀,沉重的腦袋有了支點,她頓時滿足地瞇起眼。
“半夜發瘋,你倒是越來越熟練了,為什么喝酒?”
“你猜。”
她哼哼兩聲,抱著酒瓶咕咚咕咚地灌。
“多少度啊……蘇南煜,放手,威士忌你也敢這么喝。”
她松開酒瓶,轉而去抱醫生的胳膊。
“我也不想的,我在、我在逼迫他服從,哥哥,我不想這樣,我不會,我不會別的……”
“錯的,都是錯的。”
“如果我不是別的什么人,我肯定對他好,不行,他必須,必須得聽我的。”
醫生聽了個大概,好笑道:“是為顧澤的事?”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后干脆仰倒在醫生懷里,氣息和沉穩的心跳聲都讓她感到安心。
不知道躺了多久。
躺到她酒都醒了大半。
“你記得韓圓圓嗎?”
“腕部神經壞死,膝蓋以下截肢,叁年不到就死了。”
“對。”
她點頭,“當初圓圓姐和柳媚姐都很愛慕哥哥,媚姐姐傻,哥哥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從不反抗,從不違逆,直到哥哥死了,她跟著自殺。”
“圓圓姐呢,聰明,她知道哥哥把她們當工具,可她又想得到哥哥,于是暗中攢了一股勢力,要求和哥哥平等交往。”
“結局你知道了。”
“哥哥沒殺她,砍斷了她的小腿,刺傷了她的手腕,養在走廊那頭的房間里。”
“我當時覺得哥哥好殘忍。”
“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