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在火車上進行實驗?這是世上最長的鐵路,火車一天都可以橫越兩個國家了,管實驗在哪些國家違法啊?每個重建中的新政府都水深火熱,沒力氣來追捕過境半天的人,恨不得眼不見為凈。我們更不用買水、買電受政府箝制,直接在野外取水偷電快多了!若固定在一個國家進行實驗,結果肯定收歸國有。」
冬應道:「就算橫越十三個國家,但鐵路還是只有一條,要破壞路軌或是攔途截劫也很容易。」
「沒錯。但哪個政府要這樣做?有什麼好處?讓博士自負盈虧不好嗎?若真的成功了再來搶不遲。信我,政府們都在睜只眼閉只眼。這實驗從來沒真正在任何國家上發(fā)生,讓人想打道德牌也無從打起。冬應,別把人類想得太善良了,他們都在等著呢,省起投資又不用背道德包袱,就坐著等新人類的降生日。」
「但這實驗所產生的??副產品,對正忍受饑餓的人還是很有x1引力。」
「哦哦,的確。那些流徙之徒吧,從一開始就沒逃離地球的、在殖民地過不下去而回來的,還有被判回地球做建設但逃走的,那些人沒有太多科技與電力,無法凈土種田就結黨搶掠??我都叫他們馬賊。」
「這名稱對我來說十分陌生,有任何特殊意義嗎?」
「你看過西部牛仔片嗎?牛仔騎馬追上火車,然後跳上車頂進行大戰(zhàn)?沒有?你究竟什麼時候離開的啊?你媽還懷著你的時候嗎?你是從沒有回過地球的殖民二代吧,真是有錢公子哥兒。」
見冬應不否認,阿默cha腰大嘆一口氣,早猜到了冬應從未踏足土地。「其實馬是不可能追上火車的,寶貝。火車是地上最快的車。」
「侮辱稱呼并無必要。我讀過的書表示火車不是地球最快的陸地交通工??」
侮辱稱呼?認真的?這家伙是不是連調戲兩字怎寫都不知道?「那是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最不耗電又最快的就是火車了。」
「你的意思是,馬賊攻擊我們的時機只有在停車時。」
阿默用膠筆頭指指他,冬應假定那是肯定的意思。
「而你??能肯定這一點是因為火車曾在停駛時受馬賊襲擊。」
就算在淡弱的燈光映照下看不真切,冬應還是看到阿默的表情緊縮了,握著筆的機械拳頭也收攏至身側,吱嘎。
話尾重重掉落在兩人之間的地面,撞濺起了什麼刺痛了阿默。
阿默緩過痛勁,用好手舉起平板一角搔搔後頸,看著danyan的水光道:「??是我的錯。三個月前我?guī)Ф鄏0u植物人去泡湖,回來後明明感覺不對,但還是叫博士開車。原來有一個馬賊趁停車時溜上來了,是打算偷點罐頭什麼的吧,結果??我在追趕他的時候,讓他看到餐室中的屍t了。那瞬間我也是腦袋一片空白,然後我??」
阿默沒再說下去,冬應也沒深究。
冬應不問阿默如何解決了馬賊,他認為自己能猜對一二。難怪他在俄羅斯拘留室逗留不算長時間就被選走,博士應該是看中了他的軍人背景,為了應對之後可能發(fā)生的更多「馬賊事件」,火車的確需要更多人手。
阿默與冬應有默契地閉嘴不言,及後偶有工作相關指點,直到日落西山。
冬應有感「三個月前的馬賊」也會與「與博士共進晚餐」一樣沉淀到底,成為這輛巨怪胃中的秘而不宣之物,只待各人慢慢消化。
晚飯前的工作告一段落,阿默故作輕松地拍拍他的肩,「婦產科實習辛苦了!我來教你做超bang的雙a三明治?aos加awe就是雙a??」
「恕我失陪。」冬應垂眸致歉後便轉身yu離。
早飯時坐在外面是因為用完廁所後再回房太沒效率,而晚飯時段則可回房獨處。他今晚也準備只吃一塊面包跟一杯水,畢竟他到火車上不是為了逃避罪責,而是來服刑的。
今晚注定又是無眠之夜。
「嘿!我不教你做了,直接做給你吃!超bang的二人燭光晚餐,你怎麼說?這樣也不心動嗎?你很久沒吃r0u了吧??喂?喂!」
若博士選冬應上車是因為他曾為軍人,那他派上用場的時間b兩人想像中更快。
在冬應上車的第十四天,馬賊再次來襲。
冬應是星艦上出生的孩子,從未腳踏大地,也不習慣落葉歸根。
他想,其實這流動牢籠與他很相襯,火車似太空與地球之間的過渡處,讓他離土地數(shù)寸之隔,處於空中去慢慢0索、熟習陌生的母星,偶爾出車,踩踩草原與石丘。
貪婪之時,似安排自己實地野外t驗的幼園學童。
這是一場漫長的拼圖游戲,把他親眼所見、親手所碰的景物,與在星艦上翻爛了的地球百科、史書一一進行對b,他時常有既視感,在嶄新之國卻似故地重游。
火車運行的規(guī)律聲讓他以與別不同的方式想起母親,那些書籍的擁有者。
而金發(fā)男人在車頂曬屍t時晃蕩著雙腿,向藍天呼出的苦菸味,也逐漸變得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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