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但到最後徒剩一片靜謐,空氣多了些荒涼感。
長凳旁剛好有盞路燈,諷刺地像顆鎂光燈,照出一名失意的成年人。我看了看手表,時間竟已近深夜。沉y幾秒後我掏出手機查看目前所在位置。
如果離家有段距離,那為了省車錢,我打算忍著被蚊子咬的煩躁,在這待到酒退;如果不遠,就走回家,畢竟露宿街頭會讓我覺得自己更悲慘。
地圖顯示公園離我家不算近,但不是走不了。「嘖?!惯€是回家吧。
拎著裝滿空啤酒罐的袋子起身,我踉蹌了幾步,這才發(fā)現(xiàn)身t和大腦仍因酒jg而變得遲鈍。丟完垃圾,我顛顛晃晃地走回機車,確認鎖好後正要朝大街走去之時,我猛地想起放在坐墊下的便當。
喝酒確實能麻痹感官,但半醉不醉之下反倒容易放大情感,愁變更愁。我佇立了一會兒,終究打開坐墊拿出便當,緊抓在手中。
這是除了我媽之外,第一次有人為我準備飯菜。
呼嘯的風和擦身而過的人車讓我沒認真算走了多久,只在看到熟悉的地標時才察覺快到家。我不免緊張,不確定夏日yan今晚會在家還是外出追適逢活動期的蟬。
但我走累了,此刻只想躺在床上,於是沒停下腳步,直直地朝自家前進。
開一樓鐵門、走樓梯、掏鑰匙,我總算回到家。
走這麼一段路使我全身出著汗,穿在襯衫里頭的白t已緊緊貼身。手汗則讓包便當盒的包巾染上一層sh氣。
喀、嚓。
我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動鑰匙開門,從黑壓壓的門縫來看,至少客廳無人。
「哈……」我呼出憋住的氣,怎料腳才剛踏進玄關,鞋都還沒脫下就聽見夏日yan的嗓音。跟早上一樣,我被嚇得渾身猛打了個顫。
「緯緯,今天怎麼這麼晚?」
懊惱現(xiàn)在毫無醉意,我不發(fā)一語地換上拖鞋,目光始終沒抬起,也打消了原先要到廚房處理便當?shù)哪铑^,拎著便當快步走向房間。
「你喝酒了?今天有應酬?」
在我經(jīng)過夏日yan時,他這麼問道。聞言,我可悲地暗自慶幸一番,正要順著他的話接腔之際,他便拋來掐熄我聲音的下一句。
「你要換工作?」
夏日yan今天為何從早就那麼多話?
「……」我沒能繼續(xù)跨步,腦中不受控地回想起上午的事,包括慘淡的面試及夏日yan與那位面試官談笑風生的姿態(tài)?!浮阍谀抢镒鍪颤N?」我本想佯裝無事,可語調(diào)酸溜溜的。
「我去年有參加那家集團辦的b賽,加上他們有贊助我們研究室,兩邊的教授都交代我得去致意一下?!瓜娜誽an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隨後又道:「你想去那里嗎?那家的遠景還不錯,專門開發(fā)有助於維護生物感官環(huán)境的材料,我蠻欣賞這部分的?!?
啊,難怪,我今天去的是一家生技公司。夏日yan望著我笑了笑,彷佛是在贊賞我的選擇。
「他們問我拿到學位後要不要去他們在海外的研究機構工作?!顾a了句,像在拋誘餌一般。
「哦,很好啊?!箾]附和那表情底下的企盼,我的口氣更酸了。講完,我重新邁開步伐,急著逃離當下。
「緯緯,還是說……你是在找工作?」
我再次止步,心臟砰砰地狂跳起來。我有時很佩服──或者說厭惡──夏日yan的敏銳,為什麼總能找出我想藏在心底的東西。盯著近在眼前的房門,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各種說詞,無一不是為了鞏固顏面,可每句都好可笑。
「所以這是你這陣子都吃泡面的原因?錢不夠了嗎?為什麼不說?萬一弄壞身t怎麼辦?」像是連結(jié)了所有事,夏日yan開始絮絮叨叨,就跟以前一樣。
我真的討厭他,但……但是為什麼有一點點松口氣的感覺?我兩手都有沉沉的東西,一個是公事包,一個是便當,此刻皆被我握到顫動。
「……阿姨知道嗎?」夏日yan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
「不準跟我媽說!」我回頭吼著,臉頰隱隱傳來水痕的熱度。我瞪著眼愣了幾秒,壓根沒料到會落淚,旋即轉(zhuǎn)回正面打算奔進房間。然而,手肘被拉住了。
「別怕,我在這,沒其他人?!?
夏日yan是真有蠻力,他邊說邊將掙扎的我從後壓進他懷中。
「我沒在怕,放開!」我高聲嚷嚷,實則害怕夏日yan兩手圈出來的安全感,害怕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清香,害怕沉浸意味著我的軟弱。
男子漢不應該這樣。
「你可以咬著我?!?
大腦尚未理解夏日yan這句話的意思,我的身子就驀地被轉(zhuǎn)了身,臉直接沒入他的肩頭,一gu更濃醇的t香灌進鼻腔。
我告訴自己得趕快否認,可是當前的我如同走在鋼索上,重心一偏即失去了平衡。我只聽見自己哽咽了聲,接著把臉深深埋進他肩頭,蓄勢待發(fā)的情緒隨之無聲洶涌,貼住的部分眨眼間即拓出sh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