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一杯熱豆漿,坐在一張單人床上的我有些局促。
夏日yan房間的味道與記憶中相差不大,清新的肥皂香混上海cha0及日光的氣味是我聞過的,但其中,有一道令人不安的陌生氣息在隱隱搔著鼻腔。不是汗味,是那種引人心神不寧、近似費洛蒙的雄xt香。
我把注意力轉向書柜,定睛在本本厚實的書背上。從小就ai那些小生命的夏日yan念的是生物,所以盡是些相關書籍,有幾本還是英文的。
「這個,說要給你的。」夏日yan攤著手遞了個東西過來。
我擰起眉心,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日yan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個卡通造型的壓克力雨傘吊飾,傘面是七彩顏se,儼如傳說中的五百萬傘一樣。雖有著普普風的討喜,就是俗氣了點。
在這個節骨眼上送彩虹意涵的玩意?直覺是某種暗示身分的挑釁,我立刻仰頭望向他,手仍妥妥地擺在大腿上,沒有要接過的意思。須臾,我揚起唇假笑,「不用啦,你留著自己用。」
「我有一個。」夏日yanb了b自己的背包,伸來的手既沒收回也沒催促。
實在看不懂這招,成對且是七彩傘,是要告訴大家什麼嗎?我再次低頭,兩眼瞅著那個越看越討惹人厭的吊飾。
「我在國外的文創市集上看到的,說有類似晴天娃娃的功用。」大概是見我遲遲不收,夏日yan慢悠悠地補上聽來有點牽強的說明。
可我馬上識出這是用來包裝惡意的手段。
──果然像夏日yan會做的事,自以為聰明,總居高c弄人。
心想誰怕誰,我於是欣然伸手,一把抓過那個吊飾放進k子口袋,「那謝啦,我再看看有哪個包包可以掛。」
「嗯,那沒事了,你要繼續待嗎?我要去一趟三窟底。」
三窟底是位在後山的一座池塘,四周被茂密的雜木林環繞。池塘中的水是早期由涌泉流入匯聚而成的,不過後來流水不再,那里便成了一片荒地,蚊蟲多且y暗cha0sh,村子的人鮮少靠近。
夏日yan去那里g嘛?他還記得路嗎?算了,又不關我的事。我驅散連番冒出的疑問,盯著背對我開始整理背包的人,「喂、昨天……」當務之急是交代正事。
窸窣聲停止,夏日yan轉頭看向我,一雙鳳眸因眼型使然而有天生的驕衿感,彷佛打斷他的我有罪一般。
咽了下唾沫,我故意慢動作地把豆漿放到床頭柜,「昨天的事不準說出去,聽到了沒?小心我揍你。」我低聲警告,同時站起身擺出逞兇斗狠的架勢,這一瞬間有點像我們關系最險惡的高中時代。
「哪件事?約pa0約到彼此的事?還是你是sky的事?或是更前提的,你約男生的事?」
沒料到夏日yan會回得如此諷刺,唇角甚至g了起來,如同在嘲笑人。我一個箭步上前,直拽住他的衣領下拉,兩張臉碰得極近,「媽的,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一直都敢,不是嗎?」夏日yan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態度。
我的呼x1因氣憤而急促,可夏日yan灑在我面龐上的鼻息卻依舊不疾不徐的。我瞪著他,這才發現我好久沒這麼近距離地看這張臉,退去稚氣的五官雖多了些剛y的線條,但擺在白皙的鵝蛋臉上仍顯得相當清秀。他鏡片底下的那雙眼睛顏seb我記憶中的還淺,如瑪瑙般的淺棕se虹膜像片環狀的海,其中的放s紋則是起伏的浪,讓這眸子恰似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神秘孤島,不過遭隔絕在中央的深褐瞳仁卻清晰地映著侵入者的身影。
我一時瞧得入迷,直到一個強勁的推開力道從肩頭處襲來才猛地回神。
「你身上有菸味,不要靠近我。」
夏日yan蹙眉,一臉厭惡地拍了拍衣服,猶如沾到什麼有毒物質。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總是令人不爽。「我今天又還沒ch0u!」我抬起兩手分別往自己鼻前嗅,怎料一gu長期放在x1菸室會有的獨特冷菸味淡淡地飄入鼻子深處。這件私服是從租屋處帶來的,好像從沒收進衣櫥中,所以多少沾染上我平常在家的吞云吐霧。
這下沒了反駁的話,我哼了聲後放下兩手,「反正不準向其他人提昨天的事,不然我會拖你下水,讓大家知道你私底下是什麼樣。」從k兜中掏出手機在夏日yan的面前晃了晃,「sun的照片我還留著,你右手握住的可不是什麼能公開看的東西。」這時,我刻意垂眸睨了眼夏日yan的右手虎口,深具辨認度的朱砂痣好端端地印在上頭。
夏日yan盯著我不為所動,甚至淺淺地g起一側嘴角,給人一種囂張的得意感,「隨便你。」講完,他又走回桌前裝東西進背包。
不甘心的我想著得再補一句狠話當作結尾,樓下忽地傳來一聲渾厚的呼喚。
「阿緯,我切了水果,你們下來吃。」
是夏姨的聲音。
當那帶著回音的洪亮消散,周遭倏地陷入寂靜,一秒、兩秒、三秒……我以為身為兒子的夏日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