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痛苦地伏在案上,他的腦海中兩個聲音在碰撞。
一個叫他繼續統治人間,做一個賢明的君主。
另一個則對他說,萬悪君,不要這么樂善好施了,會遭報應的,現在,隨便殺個誰,這樣天帝就能放你回去了。
男人抬頭,散亂的頭發披落在肩膀上,他的瞳孔被燒灼成恐怖的紫灰se,可就算咬牙切齒,做著狼狽的表情,也依然不會破壞這張臉的美感,和白霖所說的丑陋,絲毫不沾邊…
里yan鎮最近有件大事,寺廟里長得最白凈的小師傅還俗了…
也不能說還俗,黎游一直都不算是和尚,只不過是在寺廟里做工的。
黎游早在令窈沒有主動來找他的第二天,心就蠢蠢yu動了,他甚至連熟稔于心的經詞都能忘記。
住持失望地看了他一眼,黎游很怕這樣的眼神,他會覺得自己終究會被拋棄。
住持問他:“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不讓你出家嗎?”
“因為你身上有因果線,這條因果線指引著你三生三世的情人,不能摒棄情ai,就做不到入定。”
黎游心里一顫,他啞著聲音問住持:“那敢問我的因果線那一頭是誰?”
住持搖搖頭:“其實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對啊,除了令窈,還能是誰…
黎游像是下定了決心,“住持,我可能要請辭了,感謝您當年收留我,我無以為報。”
說完,黎游作勢就要往地上跪,住持攔住了他。
“不用跪我,你的因果線不在凡間,在…”住持指了指天上,“阿彌陀佛,倘若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不要忘記在人間遇到的善緣。”
等黎游慌張地到令窈門口找她時,才發現院子早就空了。
住在隔壁的男人出來倒水,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找令大姐和令丫頭?她四天前走的吧,說是去省親了,不過那勢頭,感覺年內不會回來了。”
黎游錯愕地站在原地,手心突然傳來一陣灼熱,他抬起手掌,不知為何手掌間燃起了一團火,但并不會感到疼痛。
八名堂內,劫孓看事情終于有了些進展,終于是緩了一口氣,如今他與渡泊失聯了,并不知道他選擇的什么身份,而黎游t內被人根植的絕情絲也在逐漸消失。
仙侍見劫孓罕見地笑了,心情也跟著舒暢了,“神君,相信二位殿下很快就要回來了。”
劫孓搓捻著一串玲瓏剔透的珠子,自言自語道:“但愿吧…”
令如溫拿著這些年攢的錢在近郊租了間宅子,面積和從前在里yan鎮的差不多大,但環境要好上很多。
白霖很自來熟地接過令窈手里的掃把,自顧自地幫她打掃起來,絲毫沒有妖族圣使的架子。
令窈其實早被黎游的態度打磨地放棄了飛上枝頭的愿望,可白霖的身份又讓她看到了一點希望。
令窈有時候一個人沉思的時候也會想自己怎么就會突然想要纏上黎游,她只是個小小的jg怪,自然不知這是月老的手筆。
月華箋正照常打理花草,突然被念叨地打了個噴嚏,嫦鸮仙子嫌惡地擺了擺手,離他遠遠的。
只是沒想到,黎游找上門的時間居然這么快,令窈其實沒預想過黎游會找過來,因為她始終覺得黎游對自己和對寺廟里不懷好意的nv施主沒什么區別。
有時候令窈會羞著臉坐在黎游的大腿上,明明雙頰都紅透了,卻還要假裝熟稔地在黎游耳邊吹風私語,而黎游吶,無論令窈這樣多少次,他都巋然不動,只是也沒有推開她罷了…
這日,白霖跟著令如溫去熟悉一下通幽城,順便采買了一些小玩意。
從前在里yan的時候,令窈也經常對途徑的商販帶來的京畿的特產很感興趣,里yan人口凋敝,經濟不發達,又經常面臨被魔族sao擾的麻煩,好在近幾年簽訂了互不打擾條約,魔族這才收斂,不過朝廷的管轄不及這里,所以里yan一直像是于三界之外,但并不似人間仙境的“桃花源”。
說到這里,白霖又想起了兩人初見。
業坷哪怕刀被架到脖子上都沒有絲毫緊張,右使已經蠢蠢yu動了,妖域散落的大權基本已經被他收斂。
有時候,白霖好奇業坷,也就是妖族的王,他是不是早就無yu無求了,要不然為什么會無動于衷地看著右使使一些拙劣的伎倆來試探、在他眼皮子底下威b利誘肱骨大臣。
業坷自白霖誕生之前,就是妖族的王了,據說b上任魔族的王的年齡的兩倍還要大些。
妖魔雖然壽數長,修為高的更甚,可還沒見過哪知妖能活八千余年的。
不過如今,業坷壽數也將盡了。
白霖自是忠心耿耿,他是業坷看著長大的,愿與業坷同生si。
可業坷太過于心慈手軟,他把白霖遣送出了妖域,并為了讓這場出逃合理化,還美其名曰是給他安排任務。
白霖身上的確攜帶了妖族的機密文件,為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