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琦開車送盧僥杳去機場的路上,盧僥杳窩在副駕駛一直坐立不安,斟酌著語句不斷向周琦保證道:
“周琦,我會一有空就來看你的,周末短短幾天也可以,我……”
他回到美西,兩個人的物理距離又被殘忍地拉遠,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哎呀……”周琦料到他會這樣。
那天半夜,想他想得夢醒了還在哭,結果被盧僥杳撞見,他肯定內疚得要命。
異地戀又不是他的錯,她沒能去見他也不是他的問題。
怎么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周琦騰出一邊手去拍他,還沒碰到他肩膀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完全允許她掙脫的力道,她卻沒躲。于是盧僥杳很輕柔地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揉搓著。周琦伸來的這邊手上沒有她們配對的那枚戒指,盧僥杳只好悶悶地摩挲著她的指尖,復又低頭,將唇印在她手背上珍重地吻了吻。
“干嘛呀……”周琦被弄得有些耳尖發熱,嘟囔著任由他動作。
“……如果我說…你想我其實讓我很開心……你會生氣嗎,周琦?”
小狗聲音很低地坦白。
平時總是事事要強,什么困難都不放心上的周琦,也會有為了他而情難自禁的時候。
這讓盧僥杳覺得周琦其實和遠遠不夠成熟的自己距離沒有那么遙遠。
即使年幼她五歲,他還是時??释齺硪揽孔约骸I踔撂岢鲆恍┖苓^分的要求也可以,他會努力做到的。他想滿足她一切任性的要求,因為他只想看到周琦開心。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盧僥杳會經常迫切地想知道,現在周琦開心嗎。
她開心嗎?我只是想讓她開心。
只要她開心,好像什么都可以無所謂了。
所以,她想要見到他,他就會來。
如果她想要的是自己,他就把自己完全給她。
他的什么都是她的。
從很早開始他就這么決定好了。
在周琦第一次跑來美國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么想了。
這么長時間過去,他的想法一直不曾改變。
“不會…生氣啊……”周琦得看著路況,沒能偏頭和盧僥杳對視。但是盧僥杳可以觀察到她的表情。難得見到愛照顧人的大姐姐臉頰染上清淺的緋色,躺在他手心里的手似乎指尖也熱了起來。
“不會生氣。但是,”她清了清嗓子,指尖鉆進他溫暖的掌心勾了兩下,好像在寫字,“但是不要因為我想見你就拋下一切過來。不可以這樣?!?
“感情是用來經營的,不是用來消耗的?!敝茜能囈呀浌者M航站樓的中央停車場,時間不夠,她只能用非常老套的官話來解釋。
盧僥杳好像反應過來她在寫什么了,她在畫一顆很小的愛心。
“你想來見我的時候就來見我,但不能因為我想見你就跑過來,這樣會消耗你的感情?!敝茜K于轉過頭去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可以明白嗎小狗杳?”
“……可以?!北R僥杳很輕地唔了一聲,老實地點頭。
她總是想得更長遠,這讓盧僥杳重新覺得他和她的距離很遠。
他還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學習。
“真乖。”周琦把那顆畫好的愛心篡進他握緊的手心里收好,拍了拍他的手腕后便收回了手,敏捷地換擋停車。
算了,他就聽周琦的話吧。
因為他覺得她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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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僥杳是個有點戀愛腦的人,周琦有時候會這樣感嘆。
但是,他又是個能夠聽得進她說話的人。即使他有很固執的時候,但周琦說的話他總是第一時間認真去聽,好好理解,然后很快就會認同她,鄭重其事地退讓。
這是周琦覺得他其實很成熟的地方。
一般來說固執己見明明是最容易的,他卻從來不會這樣。
所以周琦才愿意和他交往,才愿意牽起他銜過來的韁繩。
如果小狗不能時刻隨行的話,主人也很難表達她的愛意。
周琦停好車解開安全帶,馬上湊過去在盧僥杳臉上啄了一下。
很響亮的,啵的一聲。吻得急,只落了半枚曖昧的唇印。
“什……”盧僥杳被逗得瞬間漲紅了臉,被她捧起滾燙的臉頰。
周琦剛剛忙著駕駛,沒來得及看他,此刻終于能夠把他眼神里所有的仰賴、不舍、欽慕和眷戀一一看盡。
“很快會再見的啦,小狗杳。”她心底也有不舍,但是顧不及那么多,眼下就是最值得珍惜的時刻,直到分開前的最后一秒,她都會誠實地遵循內心對他的貪戀,和他一次又一次溫柔地唇瓣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