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尾，離真相就只會更遠，她摸著右腕那道紅痕，笑道：“我看這院落寬敞便來此晨練，該不會是我誤闖什么禁地吧？”“不會。”張則彥也笑了，揮退幾個下人，往沐攸寧靠近了點，說：“是我待客不周，沒讓人領姑娘四處走走?！薄拔疫€怕是亂闖惹怒世子，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薄肮媚锒鄳]。”張則彥莞爾一笑，指著院內每處開始介紹，道：“我阿姐出嫁以前，都住在映山院?！背黾?？沐攸寧不動聲色地瞄向窗欞上掛著的香囊，裝作專心地聽他娓娓道來。望名侯后宅人數不算多，只有發妻宋氏育有一雙兒女，以及妾室王氏膝下的兩個女兒。張則彥自是宋氏所出，他口中的阿姐，看來也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八部磻颍筛赣H管得嚴，不讓出去，我便常常到外請些戲班子到府上，在她院子設戲臺，每每都演上大半天?！睆垊t彥指了指腳下，道：“正是此處。”沐攸寧點點頭，原來這就是院前留了一片空地的緣由?！八⒉惶籼蓿裁磻虮径悸牭媒蚪蛴形丁Ｇ俺魍低惦x宮遇上落第書生相守一生；還俗僧侶被富家大小姐收留成佳話；魔教妖女與正派大俠因誤會反目抱憾終生……”張則彥一下舉了好幾個例子，深深嘆了一口氣，遺憾道：“我覺得挺無聊的，偏生她就愛聽得很?！薄吧铋|女子，本就沒什么可供消遣，在你眼中無趣之事，卻是她能接觸到最大的樂趣?！薄斑@番話，她也說過?！睆垊t彥抬眸笑道：“至今，我偶爾還會請戲班的人來這院中，或許她也能聽到?！便遑鼘幉斐霾粚?，明知道自己實在不該出言拆穿以招殺身之禍，可澄流的話讓她不得不對張則彥生疑，也愈加堅定要留下試探一二。她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你姐姐出嫁后，有經?；貋韱?？”張則彥表情一僵，眨眼間又回復平常神色，沒有回答，僅笑道：“姑娘可千萬別靠近這邊的池子?！彼麖澤頁炱痫h到池邊的枯枝，甩掉上面的水，指向假山處，虛虛劃出一條軌跡，道：“阿姐出嫁前恰巧有丫鬟失足，頭撞到假山上昏厥不醒，臉朝下撲進池里，被發現后尸身已然發漲，面目全非?！便遑鼘幍刮豢跊鰵?，雙手捂嘴瞪眼，故作驚慌。張則彥認真地問：“不知姑娘可信世上有鬼神？或是寄魂復生此等荒誕之言？”沐攸寧想起在墓穴曾與之交手，便回道：“不瞞世子，我從前是不信，跟了小道長后眼界大開，加之被提點一二，如今卻是不得不信了?！睆垊t彥神色稍霽，倒沒繼續這個話題，只再叁提醒千萬別靠近池子，領著她在府內走動介紹，漸漸遠離映山院，一路上相談甚歡?？鞂⒌绖e時，張則彥問：“姑娘聽過本縣的琉璃工藝嗎？”“略有耳聞。”“縣里每月十五都會有琉璃燈會，我認識一名工匠，不若明日和姑娘到街上走走，造一盞琉璃燈應節？”沐攸寧眼珠一轉，既有機會讓她到縣里走走，也不必廢心讓張則彥遠離趙清絃，倒也不錯，爽快應諾：“好，就沾世子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