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梁譯川回想了一下,“可能因為我經常刪掉你,不記得。”“也有可能是在qq上說的。”何言不在意地道。“現在的qq真的過于花里胡哨……”梁譯川的思維開始發散。“但我應該還在你的單獨分組里吧?”何言的車開出了小巷,大路上的車流還不算多。梁譯川嗤笑道:“在,我懶得踢你出去了。”從昨晚到現在,梁譯川對于何言的那種超級警戒狀態也差不多稍微緩和了一些。當然……這其中可能也會有一些好天氣的加持。他們今天還是走的玄武大道,但這次何言沒有故意在新莊那邊開錯。遠一些的時候,梁譯川看見了南林的教學樓,想起自己有一次趕飛機去廈門,約的網約車就在南林門口。當時梁譯川上了車,司機還問他是不是南林的學生。“我一直沒去過南林,我們有同學上了南林嗎?”梁譯川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問道。何言篤定地說:“有的,我記得有好幾個。”梁譯川感慨地說:“他們在這個校區上學挺好的,出了校門再走一點就是玄武湖。”梁譯川的語氣充滿了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懷念。高考之后的那年暑假開始,梁譯川就像是一只慢慢起飛的風箏,隨著風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他一點點慢慢地離開了南京,每次回來是風箏的一次短暫的停留,梁譯川大多數都是在和不同的人吃飯,很少有時間真正地像以前那樣好好看一看這個城市。何言開著車,余光微微瞥了一眼安靜下來的梁譯川——大概何言也沒在意,他每次看向梁譯川的時候,眼睛里面十有八九都帶著一點笑意。同樣的,何言也聽出了梁譯川提起玄武湖時的弦外之音。“想去嗎?”何言不動聲色地提議,“想不想去坐鴨子船?現在還有粉色的火烈鳥可以選擇。”梁譯川猶豫幾秒,第一次被勾起興趣,但他還是說:“太早了吧。”“是有點。”何言笑道。梁譯川說:“所以我們這么早去干什么?我看了一眼,才7點剛過。”何言賣了個關子:“都到這里了,你還不記得這附近有什么?”梁譯川:“?”這附近……有什么?地鐵站?老火車站?梁譯川有些想不到。何言找地方把車挺好,梁譯川走出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以前他坐地鐵經過這里,站臺不在地下而在地上,等車的時候可以望見低矮的山頂,山頂有一座小小的塔……“動物園!”梁譯川終于說出了答案。何言關上車門,單肩背著包,笑道:“恭喜你啊,猜到了。”梁譯川有點兒哭笑不得:“你太無聊了,何言,我們兩個男人去動物園?”何言一本正經地說:“因為,逛動物園才是人生的正經事。”
梁譯川嘆了一口氣,站在原地不動,何言從車的另一側走過來,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和他確認著說:“不可以反悔。”“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梁譯川懶洋洋地說。何言輕笑:“我也不想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你的表情就自動解讀出來了,走吧。”“嘶——”梁譯川忍不住說,“你好可怕。”但梁譯川還是跟著何言走了,說不出為什么。他的咖啡在車上全部喝完,何言剛才看見空罐子后,很自然地從梁譯川的手里接過去。附近沒有垃圾桶,兩人卻很幸運地找到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垃圾車。何言忽然轉過頭,對梁譯川說:“我投個籃,一定進。”“哎你。”梁譯川還沒來得及阻止,何言已經快一步抬起手,咚的一聲,空的咖啡罐子瀟灑地被投了進去。“怎么樣?”何言有些得意地翹起嘴角。“運氣……”梁譯川無奈地說。“你忘了以前我是校籃球隊的。”何言驚訝。“沒忘,但是你之后也不怎么打籃球了吧。”梁譯川說。何言慢慢地道:“嗯,這倒是。”動物園不止一個門。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梁譯川和何言都來的太早了,哪個門都沒開啊……梁譯川心痛不已,念叨著:“你明明可以再讓我睡半個小時,卻偏偏要把我拎起來陪你吃早飯。”“不吃早飯不好。”何言溫和地說,“讓你起來是想跟你說話,拜托,現在已經早上7點多了,時間過得很快的。”梁譯川的有效溝通基本沒有,他依然崩潰大喊:“我只知道你不讓我睡覺!”他們繞了一大圈,走到動物園門口臨街的那個肯德基,發現這里居然也還沒有正式營業。但梁譯川已經不想繼續走路,吵著要進去坐一會兒,何言只能和他一起進去。“小時候這里是麥當勞嗎?”梁譯川找了個位置坐下,不太確定地問。何言也記不清了,懷疑地說:“沒有吧,好像一直都是肯德基。你看看想吃什么?再點一些?”梁譯川早上吃了一堆碳水炸彈,但奇怪的是進來了后居然還能再吃點什么,于是又和何言點了一些早餐。現在都是看屏幕等取號,梁譯川完全變成甩手掌柜,只是讓何言去跑動跑西。漸漸地,肯德基這里的人多了起來。梁譯川四處打量,看著走進來的多半是和他們目的地相同的游客。令人驚訝的是,梁譯川本來以為來動物園的應該都是有孩家庭,但沒想到也有許多是年輕人一起結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