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好啊。”何言微笑。落地窗前是一片陽光,灑在碧藍的天幕上,像是一副天然的畫卷。這里的視野的確很高,梁譯川 二十三天的男朋友-p何言的吻很輕柔,他會先試探著貼過來,嘴唇的溫度不熾熱,但是非常柔軟。然后是他手臂的動作,會環住梁譯川的腰,讓梁譯川和他距離縮進。再接著,何言的試探結束了,他會微微側過頭,唇舌不算強硬地撬開對方。梁譯川的氣息微微不穩,接吻的時候眼睛也沒閉上,何言很輕地與他糾纏了幾圈后退出來。很奇怪的是,在光線昏暗的地方,何言的眼睛還是很明亮。何言啞著聲音問:“嚇到了嗎?”梁譯川抿了抿嘴唇,在心里回味了一會兒,想著的是——原來是這樣,何言的吻原來是這樣。“沒。”梁譯川小聲說。何言彎了彎腰,垂著頭看他:“那你不生氣吧?”梁譯川還是說:“沒。”但他往前走了兩步,何言跟在他后面,快要見到外面明亮世界的時候,梁譯川還是很不客氣地扯過何言的胳膊,說:“走快點!”何言笑道:“好,我走快點。”第二天,他們“在一起”了。那是這么長時間以來,何言第一次送梁譯川去火車站。他們站在南京南的外邊,人潮洶涌,送客的網約車一輛接一輛地停下,而又開走。冷風灌進梁譯川的領口,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吐槽道:“這個鬼風。”“穿少了。”何言下了結論。何言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站到梁譯川的面前,給他一圈一圈地快速纏上。梁譯川愣了幾秒,說道:“在外面你也發瘋。”何言認真地說:“我擋著你的,其他人看不見。”梁譯川抬起眼,懶洋洋地看了看何言,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林鵬說他倆談過,想了想后干脆帶點玩笑意味地說:“你這樣……難怪林鵬會誤會我們。”
“誤會什么?”何言揚了揚眉。梁譯川笑了笑:“他說我倆談過。”何言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然后又無可奈何地說:“他想多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梁譯川還在笑,“我們怎么可能談過,以前你就是我的……”梁譯川卡殼了。因為他忽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詞匯來形容何言。那一瞬間,南京南外的風靜止下來,他脖子上的圍巾還在散發著何言身上好聞的味道,余溫是滾燙的,讓梁譯川感到溫暖的同時又帶來害臊。“我是你哥,我是你的青梅竹馬,我是你的同桌,還有朋友,嗯……死黨?”陽光落在何言的眼睛里,他對著梁譯川笑著說了一堆。梁譯川思考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是言言。”這回換了何言卡殼。梁譯川自顧自地整理了一下圍巾,垂著眼睛說:“好吧,那我走了。”何言低低地“嗯”了一聲,送梁譯川到安檢的門口,不能繼續往前了之后,忽然喊住他:“圣誕節吧。圣誕節我去上海,有些話想對你說。”梁譯川回過頭,說:“好。”然而——那些混亂的告白和喜歡已經呼之欲出,何言等到梁譯川坐上高鐵后就急匆匆地給他發了微信。何言說:【小譯,我以前有很多身份,但我以后想要的身份是你的男朋友。所以,可以跟我在一起嗎?】梁譯川手機的網巨差,發消息發不出去,最后點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好巧不巧發了出去。梁譯川:“……”何言:【……】何言:【嗚嗚。】梁譯川:【別哭,點錯了。】梁譯川撤回了那個表情包,控制不住地揚起嘴角,打著字:【等你圣誕節來,男朋友。】何言:【好的,男朋友。】兩人都知道,這個答案早就是yes。于是,何言做了梁譯川不到一個月的“男朋友”,嚴格來說是二十三天,就在去年的十二月。這段愛情和網戀沒有任何區別,這段愛情也和兩人之前的相處模式沒有任何區別,是一段非常意外、非常不踏實的感情。梁譯川當然是興奮的,他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仿佛血管里面的血液都在迷路。在漆黑的公寓,梁譯川關掉了暖氣,朝著天花板伸長自己的手臂,看見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