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顏勵她不讓來,凌曜、康知風知道后要來也被她給拒絕了。就連羅西要不是因為怕夏成蹊多想,她也想趕走。
這會兒這些個男人于夏言而言就跟洪水猛獸一樣,她總覺得他們只要出現(xiàn)就會影響她的決斷,可到底該如何決斷她自己又想不清楚。
接連幾天躺在病床上除了看看工作簡報遠程安排工作以外,就拿著小本子在那里苦思冥想寫寫畫畫的,還誰也不讓看,搞得羅西在一旁也是哭笑不得。
還好她身體底子不錯,羅西照顧得也細致,躺了幾天后醫(yī)生就允許她能下床,適當?shù)幕顒右幌铝恕?
夏炎那邊也正好出了實驗室,和家人取得了聯(lián)系,但因為身份問題還需要層層報批,至少要隔天才能趕過來。
而夏成蹊卻沒有因為程繼越的到來而枯木逢春,眼見著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萎靡,每天能清醒與人溝通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程繼越倒是難得的一直沒走,就在夏成蹊病床邊上辦公,見他醒了就陪他聊上幾句,睡過去了就自己忙自己的。
在夏言來都柏林的第七天,夏炎也總算是到了。
一家四口多年之后團聚,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盈眶也沒有想象中的親切感人。就好像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天,這四個人正好就都在這里一樣。
夏成蹊依舊昏睡著,程繼越看著手上的資料,見他進門也就是簡單的看了他一眼。
“來了?!?
“嗯,來了?!?
夏炎脫掉風塵仆仆的大衣,目光在病房里面掃了一圈,夏言習慣而又狗腿的就要起身來接他的大衣,結(jié)果被羅西按了回去,“醫(yī)生讓你少動。”
“哦?!敝灰娦」媚镟倭肃僮欤仓缓寐犜挼淖粗S久不見的哥哥,乖乖的叫了聲哥。
男人朝她點了點頭,自己把衣服掛好。走到病床邊看了看還在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搬t(yī)生怎么說?”
“他一直采取的都是姑息治療,沒受什么大罪,就是睡的時間比較一天比一天多了?!背汤^越放下手里的資料開口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夏成蹊這癌癥查出來時就已經(jīng)是晚期了,醫(yī)生評判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比起激進的化療,或者其他有創(chuàng)治療。夏成蹊果斷的選擇了姑息治療,至少讓自己少受點罪,走也能走得體面些。
“那……”夏炎之前來過,自然是知道夏成蹊的治療方案的。他想問父親還有多久好讓自己心里有個準備,但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好遂改口道:“他一般多久會醒?”
“不一定?!边@回回答他的是夏言?!爸形缒菚盒褋?,喝了兩口粥。給他說了你要來,他就一直堅持著不睡要等你,結(jié)果偏偏你來前沒堅持住就又睡了過去?!?
夏炎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坐在病床的床沿上,看著病床上行將就木的父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許久才起身來到了夏言面前,看著她的肚子和身邊的羅西不由的皺了皺眉。夏炎也在她的那個群里,自然也知道了她懷孕的事。
原本他是想著夏言想要孩子,從備孕到受孕怎么也得叁個月以后?,F(xiàn)在倒好從說備孕到現(xiàn)在才剛一個月,孩子就已經(jīng)一個月了。
她自己還不知道傻乎乎的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他苦口婆心的給她說了那么多,她當耳旁風也就算了,還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绷_西自覺的起身,佝僂著腦袋一副主動認罰的模樣?!笆俏覜]照顧好小夏天?!?
羅西的自責遠比對外讓人看到的自責歉意要高上百倍,這兩天照顧她都四處透著小心,夏言心里清楚自然就更舍不得哥哥責備他了。
“哥~你別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不開口也就算了,這一開口夏炎就更來氣。
“再說這幾天多虧了有羅西照顧我,我已經(jīng)沒事了,真的?!闭f著夏言就起身想要走兩步甚至跳兩下給夏炎看看。嚇得羅西又趕緊把她按了回去。
“乖~都說了別亂動,不然醫(yī)生又要讓你回去躺著了。”
連續(xù)躺了叁四天不讓下床的恐懼直攻夏言大腦。即刻就乖乖聽話坐好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兩人感情甚篤難容他人的模樣,無疑是在夏炎這兒火上澆油。礙于病房里他父母都在,小姑娘又身子弱受不得刺激,夏炎只得咬了咬后槽牙??粗_西道“你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