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后事比夏炎預計的更加麻煩一些,不僅需要為兩位老人辦完葬禮后安葬。還需要去為他們開設死亡證明、注銷身前的各種證件以及辦理保險的一些相關事宜。一來二去的就用了七八天的時間,心中那股原本沒有實感的傷痛,也漸漸的浮上了夏炎心頭。其實倒也沒有多難過,就是心里頭悶悶的壓得人不舒服。所以當他處理完德國的事情再去到都柏林,夏成蹊說希望他能多留兩天時,夏炎沒有拒絕。畢竟那個在他記憶中那憑海臨風的父親被病痛折磨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別說靠近大海去享受海風吹拂了,似乎就連窗戶沒關好透進來一點涼氣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的呼吸很短,氣似乎很不夠用吸進去的總沒有吐出來的多。他問夏炎在和他離婚后程繼越怎么樣了,其實很多事情夏炎也不知道,但夏成蹊好像就想聽這個,所以夏炎就想到什么說什么。只要是關于程繼越的夏成蹊都聽得很認真,如果夏炎說快了或者他自己沒有聽清,夏成蹊就會喘著粗氣要求夏炎再說一遍,企圖通過兒子的描述在腦中彌補他缺失的一半人生。夏炎這一陪就是七天,他該走了。臨走前他問夏成蹊既然那么想她,為什么當初要離婚,夏成蹊不語。夏炎又說不然給她打個電話說說話吧?夏成蹊的呼吸停滯了一刻,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勉強的搖了搖頭。夏炎不能理解,但他尊重父親的選擇。拿出電話撥給了程繼越,電話接通夏炎開了免提,破天荒的跟程繼越?jīng)]話找話地尬聊起來,目的是讓夏成蹊可以聽聽她的聲音。程繼越并不知道夏炎現(xiàn)在在哪,以為是夏炎知道了她在逼婚夏言,所以打來談判什么的。不過畢竟大家話沒有說開,一直維系著那層窗戶紙,今天自然也不會故意去撕破臉。但其實夏言為了不讓哥哥擔心,關于程繼越給她施壓逼婚這茬,是從來都沒跟夏炎提過的。“言言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了,你不肯接受安排相親,我也只好去催她了,再說了小姑娘現(xiàn)在長大了,身邊幾個男人看上去對她都蠻好的,挑一個早點結婚也是好事。”“你都對她做了什么?”夏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關了免提直接出了病房外就聽程繼越繼續(xù)說道。“催婚呀!我原本是看好顏勵的,但小姑娘好像不想和他結婚。我就和康知風的爸爸媽媽聊了一下,你也知道他們喜歡言言得很,有這樣的公公婆婆也不錯。不過康家她似乎也不太滿意,都快兩周了她也不表態(tài)。我打算再和凌曜他們家聊聊,他們家好像一直著急著凌曜的婚事。”
聽聲音程繼越越說像是心情越好一樣,夏炎氣得半死。“你明明知道她在感情問題上處理得一直很糾結,易焦慮抑郁往心里去,這很容易引發(fā)她的心理問題你還故意逼她?”“放心吧,現(xiàn)在的言言已經(jīng)不是你眼里的小姑娘了,工作也越來越好,再過兩年就可以接我的班了。再說了你要是心疼她,你可以接受我安排的相親,早點結婚呀!你們兄妹倆啊,只要有一個人早日結婚我就滿意了。”“你……”面對程繼越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實話實說夏炎是有些無力的。她的妹妹,也是她的愛人,他們的愛情不被世人所容。她愛那幾個男人,也愛她的工作。他不能成為她的污點與阻力。他可以給她他所有的一切,卻唯獨不能給她一個世人的接納與不被指指點點的平淡。“好,我接受你的安排去相親,前提是你不能再逼她。更不能刻意打壓她的工作。”“那是自然。”“還有…”“什么?”“我們再聊會別的,說什么都行。”接著夏炎繼續(xù)打開免提,走進了病房。最近這兩個星期,夏言的生活似乎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雖然哥哥因為要在醫(yī)院陪夏成蹊不能回國來陪她,似乎也沒發(fā)生什么讓她太不順心的事情。除了程女士動不動就找顏勵給他洗腦,以及隔三差五就跟康知風的爸媽吃飯以外。兩個男人都給她說不用多想,她表面應承但心里始終還是惴惴不安,焦慮得很。程女士的手段肯定是不止這些的,就跟落下的第二只靴子一樣,夏言一直在等著程女士的下一步動作。就在這時,夏言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時候,她突然收到消息說程繼越又出國了。事發(fā)突然說是歐洲那邊的超市好幾個都有問題所以走得很急。于是夏言的心暫時又放回了肚子里,至少程繼越不在的這幾天沒時間來管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