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順的妹妹,凌亂的發絲搭在輪廓優秀的鼻梁上,哪怕是剪了短發,也無法遮掩五官的精致秀氣和微微上挑的眼尾所呈現的媚色。
宋承娣不禁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自言自語道:“把頭發留長吧……”
宋慊只是愣怔了片刻,并未撫去搭在頭頂上柔軟的手,繼而低頭吃飯。
待她收拾餐桌,李寡婦便打電話過來催了,讓她好好收拾,待會那暴發戶在巷口接她。她瞥了眼無動于衷好似什么也沒聽到只顧著埋頭寫作業的妹妹,應了聲便掛了。
這幾個小時里,宋承娣如坐針氈,而宋慊刷完了一張又一張的試卷,宋慊其實心底比誰都清楚,她有著比這個縣城絕大多數人沒有的學習天賦和耐力,是誕生在這個家庭想要遠走高飛的必需品,也是多年風吹雨打風刀霜劍下雕琢出來的幸運物。
李寡婦打了好幾個電話來,根據電話那頭宋承娣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樣子猜出些什么,問道是不是不想干這票了,承娣沒敢應聲,掛了電話,可沒想到那李寡婦上樓敲門來了,邊敲邊喊著:“承娣啊,這是個大生意啊,你看你這臉蛋子,哄那愣頭青幾句,可夠供小慊安心讀書一陣子,也不用去打暑假工啦,快開門吶!”
承娣在門口躊躇不前,從三歲牙牙學語到往后十幾年如一日的亦步亦趨,灰暗的天空烏云密布,被十八歲的她當面撕碎的尊嚴就化為傾盆大雨覆蓋住了三歲時她對生命的所有夙愿。
就在她真的再次決定當著妹妹的面將自己臉面踩在腳下,如同老太婆顫顫巍巍的手剛握上冰涼的門把手,打算邁出目的地是地獄深淵的一步,突然后頸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的宋慊握住,“砰”地一聲將她猛然抵在生銹的綠皮門上,承娣甚至清晰的聞到迫不及待鉆進她鼻腔的鐵銹味道。
門與門框的劇烈碰撞給屋外頭的李寡婦嚇了一跳,她愣了一下,繼續拍門道:“怎么了你?快點出來啊。”
臉頰與綠皮門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只隔著一片鐵皮的拍門聲讓她產生了些耳鳴,渾身血液被這措不及防的情況嚇得倒流,但承娣還是清楚地聽到宋慊貼在她耳邊聽上去沒帶一絲情緒卻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就殺了你,門外的那個也別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