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沖破云霄,經過十一個小時的飛行,游學了一個多星期的孩子們終于踏上了他們最為熟悉的土地。
聚在自己身邊的同學們一個接一個的跟著前來接機的家人朋友或司機離開了,殷韻笑著和他們揮別,熱情地說著“周一見”。
終于等到她身邊有了空缺,不遠不近跟了一路的閆珩抱著懷里定制的禮品紙盒小步跑過來,站在殷韻身后,離她一臂遠。
張了張嘴,嘗試了幾次都沒發出想要的音節來,閆珩急得要冒汗,懷里扁平的紙盒都快擠變形了,可越緊張,他就越是無法動彈。
還是殷韻無意間轉頭看見了他,先是驚訝,很快又漾起盈盈笑意。
“閆珩。”
她喚他的名字,咬字很軟很柔和,落在對方耳朵里,覺得她真的好甜好甜。
“殷、殷、殷韻!”張嘴就結巴,嚇得閆珩用力閉了下眼睛,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害臊的表現。手指不自覺地用力,幾乎要將懷中的厚紙殼摳破。
殷韻倒沒對他的反常生出反感,很有耐心地引導他說話。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她柔聲問道,視線下移至那個幾乎蓋住他半個身軀的天藍色禮品盒,醒目到她無法假裝看不見,“這是什么呀?”
“啊!這個是……”
既然對方先提到了,閆珩便直接用行動回答。握住盒子伸直手臂往前一送,掩藏在濃黑劉海下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
微微駝背低頭的姿態雖然拘謹,但先前畏畏縮縮的窘態不再,反倒顯出些有底氣的自信來。
殷韻看他一眼,疑惑地接過那個懟到自己面前的大盒子,戳了戳上面系著的粉色蝴蝶結,悄悄掂了掂重量。
少俠好臂力,就這么一小會兒功夫她的手已經開始發酸了。
禮盒是分體設計,蓋子一掀就能目睹內里真容,但殷韻抱著沒動,仰頭看他,安安靜靜聽男孩磕磕巴巴把話說完。
“是我畫的畫……我們第一天在酒店下面的咖啡館團建的時候,光線很好,你……很漂亮……所以想記錄下來……”
送出禮物后雙手無處安放的閆珩一邊小聲解釋,一邊捏捏耳朵又摸摸鼻子,他現在既緊張又焦慮,不知道殷韻會不會喜歡他的畫。
聞言,殷韻一怔,低頭朝懷中巨大的禮品盒看了一眼,復又抬頭,眼里充滿驚喜:“哦天吶,這也太……謝謝你!”
“因為時間比較趕,可能畫得沒有太好,希望你不要嫌棄……”
見她目不轉睛盯著盒子蠢蠢欲動的心喜模樣,閆珩不禁松了一口氣。
殷韻太漂亮,他的畫比不上她百分之一的神韻與靈動,死板的畫布注定沒有真人鮮活,可他就是忍不住落筆,企圖留住自己眼中的美麗。
“怎么會,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動了,而且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你在美術方面真的很有天分……”殷韻第一時間肯定了他的能力,珍惜地摸上蓋子,抬頭看他時雙眼亮晶晶的,很是期待,“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女孩的夸贊像流水一樣流暢又自然,要他別妄自菲薄,又沒有刻意恭維,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原來她也有在關注我……
閆珩心臟咚咚狂跳,臉頰發燙,滿溢的歡喜快要憋壞掉,咬緊唇瓣用力點了點頭,腦海被她開啟禮品盒后一瞬的驚訝和逐漸放大的笑容占滿。
最后定格在一個柔軟馨香,輕巧克制的懷抱里。
“真的謝謝你閆珩,我好喜歡……”
耳悶嘶鳴,唯一入境的人聲輕緩,迷蒙美好,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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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怎么親自來接我啊,司機叔叔呢?”殷韻系好安全帶,笑瞇瞇地朝駕駛座上的女人拋去個飛吻。
帶著墨鏡,打扮時髦大氣的女人配合地向右傾身當做接下這一吻,雖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是綿里藏針。
“立場不同的人還是少使喚些比較好,免得人家亂嚼舌根。”田禾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朝身旁的女兒昂了昂下巴,唇角微勾,“你說對吧,寶貝。”
殷韻斂眸頷首,笑得溫婉:“是啊媽媽。”
“后面那畫是誰的?”田禾瞥了眼車內的后視鏡,挑了挑眉。
被精美厚重的畫框與玻璃包裹起來的巨幅水彩畫著實扎眼,打橫擺放占了車座后排一大半的位置,規格奪目也就罷了,上面的內容更是耀眼。
“那個啊……”托腮望向窗外,殷韻回答得隨意,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同班同學送的。”
說著她又想起了什么,打開手機翻找起班級群內的聊天記錄,點開回國前全班在酒店花園里一起拍攝的最后一張合照,將最后排邊邊上的男生放大,然后舉給媽媽看:“就是他。”
田禾飛快地掃了一眼,駕駛車輛匯入車流,停在左轉車道等起了紅燈,這才接過手機仔細查看起來。
“誰呀?劉海留這么長,衣服也不好好穿,一點都不利落,好陰郁的,還站在最后面,有點嚇人。”配合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