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他送出去之前殷韻就按下了藏在裙擺口袋里的小遙控器,另一端聯通著由某人帶隊的準備間。控制按鈕一開,那邊就會亮起象征著安全結束的綠燈,收到指示的他們很快便會從另一邊趕來,將遺棄在屋外的“道具”抓走。
周玥原本還止步在門外,低垂著頭醞釀一場情緒風暴。要是不看他破破爛爛的上衣,還有點青春悲痛文學的氣質在,然而這種傷春悲秋沒延續多久,很快就被聞訊趕來的黑衣制服男們給打斷。
驚慌失措跑了沒兩步,就被那幾個“老熟人”給扣住,強硬地掰過身子面向那個在一眾訓練有素的大漢里最為鶴立雞群的領頭,被押著展示了個一目了然。
囿堂僅掃了一眼就嫌惡地收回了視線,衣襟大敞的樣子令他反胃,偏了下頭示意將其帶走,他是一秒鐘也容不下他。
也是不知者無畏,二人相錯的時候周玥壯起膽子側目去看,全然沒料到會撞見那般鋒銳森寒得宛如冷鋒出鞘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刀人,他大概會被其泄憤地一擊斃命,至于尸體就用來一片一片凌遲解恨。
簡直是地淵被偷家的守門惡鬼,就這么不發一言地記恨上了。
周玥被那一眼弄得渾身不自在,打了個寒顫,祈禱接下來不要再遇見他。
門內的世界又是另一番光景。
仰頭環顧四周,安裝在墻壁上的監控設備沒再閃燈,意味著錄制徹底結束。
殷韻舒了一口氣,身子被疲憊擊垮,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及時扶住身邊的課桌,埋著頭喘了兩口氣,雙眼有些發紅。
抓緊桌角盡快調整好狀態,撐著站起身,褪下手腕上的發繩,在大步走動的同時利索地挽了一個髻。
講臺側后方有個很隱秘的機關,殷韻摸索了一陣,找到隱形推拉門的把手。猛地用力,那扇厚重的門配合還算絲滑的軌道,一下子飛至盡頭,又被反作用力彈回來一點。
殷韻沒有精力再管,走進這方被藏起來的、沒有任何監控存在的“凈土”。
暗室被規劃成盥洗室的樣子,她踏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條泥濘不堪的內褲脫了扔進垃圾桶里。
絲襪也不要了。
手扶臺面借力,單腿踩著高跟,來回兩次終于把這惡俗的累贅從身上扒掉。
又解放了一點。
隨手扯了條掛在置物架上的浴巾綁在腰間防止走光,盯著鏡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再怎么暗示也揚不起一絲笑意,索性放棄自我折磨,擰開水龍頭,埋下身去。
又一次吐出嘴里的水液,雙手撐在洗手臺上,躬身低伏著的殷韻內心憋悶不堪,呼吸急促。
喘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下來,然而一抬頭,卻見鏡中多了個靜靜注視著她的男性身影。
她嚇了一跳,渾身顫了一下,慌不擇路轉過身來,卻正好面朝向他。
還未來得及開口,那人卻率先一步動作,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上了水池旁空曠的大理石臺面,不留給她反應的氣口,直接傾身壓上,按住她,貼過來,封住她的唇。
動作一氣呵成,干脆又迅捷,整套行動下來殷韻都是懵的,過完腦子想起來要掙扎時,已經被他撬開唇齒,徹底侵入進來。
被堵住了嘴,舌頭纏住,她說不出話,發出的聲音也破碎。躲不過、避不開,殷韻難受得皺緊眉頭,用力將被禁錮的手腕掙脫出來,推開他的肩,難得分離之際,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巴掌。
一般情況下她不會說重話,再惡毒的詛咒也只在心里罵罵,因為怕人家真聽進去一個想不開就沒了,她會背負上教唆殺人的道德壓力。但這次她實在忍不了,惡狠狠地痛斥道:“你去死吧!”
不夠解氣又重復了一遍,指名道姓:“囿堂,你去死吧!”
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多待一秒,她會惡心得嘔吐。
罵完殷韻就頭也不回跑出了暗室,還撿走了之前扔在地上被用了大半的礦泉水瓶,一邊加快速度逃離,一邊嫌棄至極地將水倒在手心里洗嘴。
一點心神也不想分給那個被撂在洗手間的狂徒,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暫的沉寂過后,一聲不吭地對著大理石和鏡子用拳頭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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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造型精致、線條充滿張力的黑色漆面pv從遠處穩健駛來。當殷韻離開家門走到門前路上時,它時機恰好、不偏不倚地停在她正前方。
車側的電動滑門自動開啟,等不及全部打開,里面的人兒就按捺不住地探出頭來,很活躍地朝站在車外的女孩打起了招呼。
她笑容燦爛,混血的大五官長相滋長了她高情緒時的生命力和感染力。
少女頂著一頭稍顯凌亂的亞麻棕長發,打著不太規則的自由生長波浪卷。
紅色發箍將面部多余的發絲都干凈利落地梳了上去,毛茸茸的胎毛弱化了發際線的涇渭分明。顱頂生得優越,所以哪怕發質偏細軟,也不顯得貼頭皮而發量稀疏,反倒增加了面部折迭度,更有立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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