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因為是夜晚,她怕別人聽到,聲音壓得很輕。像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卻又軟軟撓在人的心上。他突然有些煩躁,拉住她的手腕。孟聽手中的雨傘墜落在地。暗光下四目相對,他突然笑了:“喂,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啊,我來你們學(xué)校找過你五次了,你都不搭理我。和你同學(xué)說說笑笑。”孟聽有些尷尬,她輕聲道:“我有事呀。”“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沒有事,你和我說說話。”無邊的靜謐下,他的情緒也壓抑著,卻帶著笑意,“我很想你真的。”孟聽咬唇,耳尖有些紅:“現(xiàn)在要睡覺。”她為了增加可信度,還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樣。他抬起她的下巴,眼里含著笑:“孟聽,怎么這么可愛啊你。”孟聽有幾分羞惱,她壓低嗓音,忍不住罵他:“大半夜大家都在睡覺,傻瓜才到處跑。”江忍沒忍住,笑得胸腔輕顫:“嗯,傻瓜到處跑。”孟聽是真沒睡醒,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臉紅透了。“小傻瓜,你當(dāng)我女朋友唄。”他眼里全是笑意,“我一定對你很好行不行。”江忍說:“我沒抽煙喝酒打架了,你聞聞,我身上沒煙味兒。”他笑得有點壞,“只有男人味,試試?”誰要聞這個!孟聽耳尖都紅了:“你現(xiàn)在腦子不清醒,我不要和你說話,我要去睡覺。”他見她說得認(rèn)認(rèn)真真,快被她萌死了。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語調(diào)帶著幾分笑:“是不清醒,遇見你就一直不清醒。”媽的怎么就這么稀罕她呢。怎么說都不對,她還說不過他!她快氣哭了。孟聽抿抿唇,她撿起傘就打算回去了。“你別走,我不說了行不行。”他輕輕握住她手腕,最后笑了,“等到半夜,只是想給你說生日快樂。”孟聽抬起雙眸,睫毛沾了雨珠,他想給她抹去,最后卻沒敢動。江忍眼中溫柔:“你回去睡覺吧,明天我給你帶禮物。”他出門憑著一股沖動,本來以為今天見不到她了。“明天晚上七點,我在小區(qū)外面等你行不行?”孟聽怔了怔,最后搖頭:“不用,謝謝你。江忍你回家吧。”明天晚上七點,她在參加鋼琴比賽。她把雨傘收好,鄭重告訴他:“我不會當(dāng)你女朋友。”她握緊傘柄,“也不喜歡你,你這樣會讓我困擾。”空氣靜默。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次她要走,江忍沒有阻攔。半晌,他虛虛握拳,一手的空氣。江忍黑眸盯著她走遠(yuǎn),良久笑了笑,沒關(guān)系。她不喜歡他,他就喜歡她多一點點。再多一點,他會變得體貼溫柔,變成好學(xué)生,會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平安夜這天上午,舒志桐說要帶孟聽出去玩。孟聽搖搖頭,最后道:“我們?nèi)タ纯磱寢尠伞!笔嬷就┿读算叮⌒囊硪淼溃骸奥犅牽梢愿奶烊ィ找ビ螛穲鐾鎲幔俊泵下爧寢尦鍪拢?dāng)時最傷心受到?jīng)_擊最大的就是孟聽,舒志桐總是害怕提起母親孟聽會傷心。也總是把她當(dāng)小孩子看待。孟聽看了眼外面的雨,舒爸爸尷尬道:“這個天氣確實不適合去游樂場。”他見孟聽眼里確實多了一分釋然,于是帶著她去墓地祭拜。墓地清冷,孟聽買了一束白色的小雛菊放在母親墳前。她指尖觸了觸墓碑,心里許多話,都默默告訴了媽媽。如果媽媽活著,最大的愿望就是孟聽能過得快樂開心了。如果知道孟聽因為那件事不愿意再彈琴跳舞,多半媽媽會敲著她的腦袋:“你這個死心眼,白費了你老媽的栽培。”孟聽想著想著笑了。不會白費您的栽培的。她要讓善良的舒志桐過得更好。舒志桐見孟聽走出墓地情緒都還好,于是松了口氣。這么多年,他壓在心里那塊石頭總算放下了一些。孟聽讓他別買蛋糕。一家人吃頓飯就好,然而吃完飯孟聽就背著包出門了。她解釋道:“我要出去參加鋼琴比賽,會晚點回來。樓上的宋老師負(fù)責(zé)報名的,舒爸爸你放心。”舒志桐卻很高興,甚至眼眶一紅:“加油!爸爸晚點來接你。”孟聽帶著淺淺的鼻音:“嗯。”舒楊抬起眼睛,眸中也有了波瀾。舒蘭不可置信地看向孟聽,她不是……有心理陰影了嗎?上次替她彈琴都是軟磨硬泡來的,為什么還會再次去比賽。孟聽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徐迦。少年穿著利落簡單,他也不多話:“走吧。”“你也去?”徐迦語調(diào)平靜:“嗯,我媽讓我陪著你。”孟聽趕緊說不用。徐迦眸中帶笑:“沒辦法啊,你沒平安回來我媽不許我進(jìn)門。我也沒見過世面,想去看看。走吧,快遲到了。”他說話幽默,不帶攻擊性,也不帶企圖心,讓人很放松。孟聽忍不住笑了。她菱唇彎彎,眸中清澈。她笑一笑,空氣都沾上了她身上的甜意。徐迦說:“我不會這些,就是個外行,所以你別有壓力。”時隔三年,孟聽再一次站在了這個地方。燈光閃耀,一瞬的黑暗過后,舞臺上只有一架質(zhì)地很好的鋼琴。徐迦看了眼手表,七點十八分。孟聽去換了身衣服。畢竟是表演。她隨身帶的包里面,就有提前準(zhǔn)備好的鋼琴服裝。她撩起長發(fā),用藍(lán)色的絲帶捆起來。她出來的時候,徐迦瞳孔緊縮。時隔多年,他再一次見到了她這個模樣。讓人著迷,讓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