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看誰,明眸都認真專注。她很好看,臉龐有種致命青澀的美麗,媽的,是真的要命。他笑了:“我早上只在醫院抽了一根煙。外套有味道,襯衫沒有。”她不解地看著他,那又怎么啦?她沒有問這個呀。“真沒有,不騙你。”她點點頭,心思還在越來越近的公交車上,鼻音呢喃:“嗯。”她有些急,想讓他把衣服拿好,下一刻少年傾身過來,她的腦袋撞上少年的胸膛。江忍只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衫,在風中他卻身體火熱。那只按在她腦后的手讓她有一瞬間懵,回過神才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她想推開他,卻沒有推動。孟聽臉紅透了:“江忍,你發什么瘋!”他埋首在她肩窩,語氣很低:“沒發瘋,我很清醒。”“那你放開我。”他低聲笑了:“不放。”“你耍流氓!”“嗯。”他只是沒忍住,她說是就是。她要氣哭了,下一刻公交車停靠。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她,孟聽下意識一巴掌打了過去。他沒躲,那巴掌就打在臉上。清清脆脆的,卻也不痛不癢的。他頭都沒帶偏一下,仍是低頭看著她。他并不生氣,仿佛她打就打了。她做什么他都不生氣。“我說真的,你別嫌棄我,以后真不抽了。”他仍是笑,“我認真的,孟聽。”他瞳孔是純黑色,與她茶色的眼睛不同,那樣的眼神像是深淵。那一巴掌愣的人只有她,她看著自己掌心。臉頰越來越紅。司機師傅按開了車門,喊道:“小姑娘,上車不啊?”一車的人都看過來,孟聽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她把衣服塞到江忍懷里,邁步就向車上跑去。香樟葉落了一地,他半晌笑了。媽的,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打臉。不痛,也沒覺得羞恥。他只知道她在懷里好香好軟,她捅他一刀子都不虧。——孟聽回家的時候,舒爸爸正滿頭大汗搬東西。她連忙去搭把手,舒爸爸說:“聽聽別搬,爸爸來。你回屋去歇著,水壺里兌了蜂蜜水,還是熱的,你喝點水,才打了針疼不疼?”孟聽笑著搖搖頭。她幫著舒志桐抬箱子,舒志桐無奈解釋道:“樓上新搬家,是我以前的老同學,我搭把手沒事,你別累著。”她笑而不語,摸摸跟著舒志桐走。舒志桐手上輕松了很多,想到客廳看電視的舒蘭,心里又嘆了口氣。樓上走下來一個少年。“小徐啊,給你介紹下,我女兒,孟聽。”舒爸爸熱情地打招呼,孟聽抬起眼睛,那藍色運動服的少年也看了過來。他接過舒志桐手中的箱子,禮貌地道:“謝謝舒叔,辛苦你了,我來搬,爸也讓您歇著。”好半天,他才轉過頭看著孟聽:“你好,我叫徐迦。”他打完招呼,那姑娘愣了愣,隨后禮貌地笑笑。她笑容靦腆疏離,顯然不認得他了。然而他卻記得她。初中頒獎欄的照片一瞬間鮮活起來,徐迦仿佛看見那個所有少年都在偷看的女生,在夕陽下琴房練著琴。那年她十四歲。如今她長大了,當年許多一起偷偷看她的人如今已在四方,卻沒有一個人忘記過她曾經的輝煌。但是沒差別,她一樣地好看,一樣不記得他。等到徐迦把箱子抗上去,孟聽才想起這個徐迦是誰。在她記憶里,這個話不多的少年,似乎……也在上輩子搬過來過。然而雖然是鄰居,繁忙的高中生活卻讓兩個人交集不大。她記得他母親是一名音樂老師,父親是警察。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等到晚上睡覺之前,她看著床前沒再收回去的小金牌,她終于記起了!徐迦母親曾經邀請過她參加音樂比賽。然而她那時走不出媽媽的死,拒絕了她。而徐迦,她皺眉想了許久,也沒有這個人的頭緒。只覺得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哪里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