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站的親眷見火車停下后,便紛紛靠過來,向里望的眼睛寫著期盼。
謝菱君在其中找尋著想見的面孔,可他們的車廂離得太遠,丁仲言的手下率先下去把守,行人見到也不敢過來,就怕沖撞了里面的大官。
他握住她的肩,安撫捏了捏:“甭找了,你爸媽不在這,一會兒出去就見到他們了。”
她點點頭,收回目光。
旁邊同樣不見人影的包廂,這時終于也開了門,伊蕓從里面走出,見著過道上的倆人,會心一笑。
擺著水蛇般細腰,盡露風情,勾起一張紅唇捉弄道:“這不是司令和司令夫人嘛,路上可好?夫人可辛苦?”
她聽老魏說了丁仲言和謝菱君假裝夫妻的事,聽完伊蕓沒忍住大笑出來,二少爺的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謝菱君微赧,下意識回嘴:“沒你辛苦,吵得我覺都睡不好?!?
伊蕓愣了,驚得她張開的嘴能塞下一顆冬棗,怪道:“哎呀呀,原來五妹這么伶牙俐齒啊,看來在府里是憋壞了。”
她一個身經百戰的促狹鬼,謝菱君還是斗不過,努努嘴,紅著臉別過身。
見愛人落了下風,一旁觀戰的丁仲言打斷了伊蕓的笑聲:“舅舅怎么還沒出來,舅媽不去看看?”
他語氣平淡,出頭的話成功讓伊蕓啞了聲,張動著嘴表情詼諧。
既回懟了她的打趣,又于她無傷大雅,還說到伊蕓心坎里,她可不就想做他舅媽,到這來為的就是與老魏做真夫妻嘛。
這讓她怎么反駁!
謝菱君難得見伊蕓吃癟,不可謂不痛快,卻也暗暗揪著丁仲言衣角,暗示他收斂點。
丁仲言借此抓住,與她十指相扣。
幸虧,老魏走了出來,見他們以多欺少,一把擋在伊蕓身前,背在身后的大手握住她。
瞪了一眼丁仲言:“嘖,臭小子,撐的吧你,怎么說長輩呢,小心你成親時不給你紅包!”
“……”丁仲言一頓,轉而態度轉變,“是我唐突了,舅舅舅媽勿怪?!?
車門剛打開,謝菱君就被他拉下去,她看得眼愣,這也是放狠話?這難道不是變相的祝詞?
再說,誰要和他成親??!這是假的,是假的!她想七想八,心里叫囂個不停。
轉頭就被冷風給了一個教訓,刮在臉上像被人抽嘴巴,生剌的刺疼。
謝菱君縮縮脖,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穿得依舊是那一身,可他就像感受不到溫度一樣,身板挺得板直,任由風吹。
緊握她的手心里熱熱的,把她的小手包得嚴嚴實實,身子擋在斜前半寸,遮住大半吹卷而來的寒風。
一行人走出車站,就看到不遠處向這邊張望的幾人,她能聽到激動的心跳沖擊耳鼓,要跳出嗓子眼。
謝菱君已經快兩年沒見到父母了,待看到那對中年夫妻時,眼眶當即濕潤,尤其是見母親流下眼淚,她再也忍不住。
掙脫開男人的手,朝著父母跑過去,一頭撲進母親懷里:“爸,媽!”
“我的乖妞妞?!备改副е耘?,捧起她的臉蛋,又是摸又是撫。
丁仲言看著驟然變空的掌心,不覺嘴角抽搐一陣心塞,垂頭整理好表情,快步走過去。
走近就聽見謝菱君問:“您和爸爸是怎么來的?”
謝母搓著女兒冰涼的手,開心笑著說:“是叁少爺和阿彥開車送我們來的?!?
又扭頭對丁仲言道:“仲言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媽?!?
“!??!”
這聲‘媽’叫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謝菱君更是身軀一震,驚起一身雞皮疙瘩,訥訥看了眼他。
倒也不必如此入戲。
丁仲言無視女人的小表情,甚至還對她笑了笑。
謝家父母滿意看著,眼睛都彎成一條縫,頗有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勁頭。
尤其是在丁仲言及時發現女兒手涼,將一副皮手套為她戴上時,更滿意了。
謝母和叁太太見過面后,將女兒拉到一邊小聲詢問:“仲言對你可好?你婆母人如何?你公爹幾個姨太太都是好相處的嗎?”
事情發生的突然,謝家父母每天都憂心著女兒的處境,怕她受冷落,怕她挨欺負,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婆母,說得應該就是瀅珠,謝菱君還得在腦子里轉換一遍,好別扭…
“都挺好的,大家都是極好相處的人?!边@是真話,幾個姨太太對她一直很照顧,很包容。
謝母打量著她的臉色,紅潤光澤,除了眼下微微的青黑,許是火車勞累睡不好,其余沒一點憔悴,這才放下心來。
謝菱君被母親看得心虛不自然,趕緊轉移話題:“您說叁少爺和阿彥來了,他們人呢?”
謝母剛想說話,就朝謝菱君身后看去,忽地眼睛一亮,朝后輕抬起下巴。
一道清澈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后:“在這呢,我們就在一旁站著,可你的眼里只有干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