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其他人作何反應不重要,丁叔懿牙都快咬碎了,人怎么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可他卻忘了,當初他撬丁伯嘉墻角時,也是同樣的無恥至極。原本打算停留片刻就離開,也隨著被妒忌沖昏的頭腦,轉而坐到謝菱君的另一側。椅子與地面磨蹭出刺耳的響聲,不禁引得伊蕓側目,這孩子怎么這么冒失?他陰沉著臉,在撫袍坐下的那刻,手肘假借動作一擊懟下女人腰間的手。咚,響聲沉悶,丁仲言的手背精準打到椅背上,光是聽聲,都能想象有多疼。謝菱君激靈一下直起腰板,她早已不是最初那個,單純看不清局面的人,身后倆人暗戳戳的劍拔弩張,目的是她。皓白的貝齒咬住唇肉,直覺告訴她,此刻獨善其身才是正確。丁叔懿到來也好,最起碼他的存在可以制止丁仲言的小動作,謝菱君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他余光一掃二哥手背浮起的紅印,心情頓時明朗不少,眼尾微微上揚,人畜無害的臉上藏不住的得意。丁叔懿:該!讓你得瑟,我吃肉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呢!你就是成功上位了,也是我給她擦藥消腫!你的痕跡我會抹除的一點不剩!“……”丁仲言看懂他僅半張臉表達出的意思,老叁這玩意最會裝,以前他還覺得男人知道隱藏真面目,是好事呢。現在恨不得撕了他這層皮!一口郁氣堵在胸膛,上不來下不去,他用力一噎,下頜肌肉鼓出了圓包,手章使勁搓了搓手背。媽的,還挺疼。謝菱君不知兩人豐富的心理活動,只是那股強大的威壓對流產生的雷暴,已然籠罩在頭頂,周圍無一處躲藏之地,獨唯有他們的懷中可依靠。但她又不傻,但凡她敢選擇其中一個,無異于引雷上身。身后莫名的爪子甫一挨上身,就立馬被另一個人掃到一邊,他們像是較上勁了,既然不能一起擁有,那就誰也別沾邊。謝菱君被一會一下的撩撥,弄得脊背發癢,她不停地挺身躲遠,后面死追著她跑。伊蕓看了眼仨人,丁仲言與謝菱君不再粘到一起,兩個男人矜持穩重各坐一方,都默契的無視了彼此,仿若對方不存在。既然這樣,謝菱君何故反而把身子貼緊桌邊,跟極力躲著什么似的?叁太太的余光偷偷打量了眼丁叔懿,他雖規矩,可那眼神…卻緊盯謝菱君啊…伊蕓收回視線,心下微動,眼珠滴溜一轉,清了清嗓子:“老叁,媽這牌怎么打?”突然的點名,打了丁叔懿一個措手不及,伊蕓的牌技是人盡皆知的不錯,什么時候用得著別人出馬了?關鍵他壓根就沒看??!一直防著老二來著。丁叔懿難得有了一閃而過的無措,摸了摸鼻尖,象征性敷衍:“嗯…嗯?我不支招,省得您回頭又說我是臭牌簍子?!币潦|見此斜了他一眼,確定了,兒子有問題?!扒?,你壓根沒看牌就這么說,誰知道你想什么呢。”伊蕓似笑非笑看過去,自然沒忽略,在她說完這句話后,謝菱君表露的那抹不自在。
她恍然大悟,原來老叁早就也…那老四呢?這哥倆可是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啊。“嘖…”一涉及到自己的孩子,伊蕓看熱鬧的心態一掃而空,她不確定雙胞胎究竟處于哪個階段。是有意,還是已經做了裙下之臣?伊蕓別的想法沒有,只唯一一個,如果謝菱君真的和兒子有了首尾,那她就必須把謝菱君一同拉進‘欲池’。面對這幾個男人的攻勢,一個初經人事的小姑娘,此刻心里定然經歷百般煎熬,她撐不了多久的。伊蕓想,這個盟友她是拉定了!人必須要利己,才能在這個大院里活下去,這是她被吞沒進來20年,得出最深刻真實的道理。鮮紅的指甲,擋住了抑制不住笑容的嘴角,謝菱君還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全神貫注地結束最后一圈,她緊繃的背肌終于松弛下來?!疤焯砹?,我送你回去。”丁仲言搶先道。謝菱君想都沒想搖頭拒絕:“不用,我和燈兒一起走。”她傻?這黑燈瞎火的和他一塊,跟與狼共舞有什么區別?丁仲言輕輕應了聲,靜靜看著她,眸子依舊幽深,聲音卻格外柔和:“嗯…我有事和你商量,賞個光?讓我送送你?”謝菱君微詫地探究他的表情,尋思話語的可能性,半晌沒有接話。小丫鬟們將屋子收拾干凈,走過的腳步放得很輕,伊蕓與瀅珠面面相覷,眼里的雜念只有自己知曉。“正好,我和你們一路走,我得告訴五太太藥膏具體怎么用,也省得別人看到孤男寡女一起,再被人說了閑話?!倍∈遘驳穆暰€一向偏冷,在微涼的夜晚更似擊玉般冰涼,他做出一副兩全且進退有禮的姿態。又幽幽看了過去:“二哥要商量的事?方便我聽嗎?”丁仲言目光毫無波瀾,微妙地張動下巴,帶著包容幼弟的口吻:“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們沒有事需要遮掩。”‘我們’這兩字,他刻意咬得很清楚?!安贿^,你不需要送叁太太回去嗎?”伊蕓一聽火引自己身上,那坐觀其樂的模樣還來不及收呢,低著頭趕緊往外走:“哎呀,不用,我這就先走了,老叁啊,和你二哥要把五妹安全送回去?。 弊叩介T口,還回頭朝丁叔懿遞了幾個眼神。臭小子,爭點氣!“……”客都走了,他們也不好在瀅珠這處繼續多耗,無奈之下謝菱君只好先答應,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說完,與瀅珠道別,率先一步,快步離開,提防著別被身后兩只狼攆上。——寫劇情寫得停不下來,該整點肉腥了,差不多讓新人物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