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君瞄了眼士兵半拉身子擋住的空隙,閃身鉆過去往前走。
“這…”看守的士兵是剛入伍的新兵,年齡和閱歷都不多,也不敢真的伸手去攔,只能跟在她后邊追,護著她別被碰著。
軍中誰不知道司令夫人的重要性。
“夫人,您慢點!真的不能去。”
謝菱君何嘗不知自己的行為任性,可這么半天也沒人來告訴她發生了什么,甚至連燈兒都沒出現。
她是真坐不住,沒辦法安靜等在包廂里。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添亂,如果自己真出了事,那看守的士兵勢必要挨罰,甚至還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停住腳步,深呼吸兩下冷靜下來,她轉過身嚴肅看著士兵問道:“請你如實告知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動靜這么大,別用‘不是大事’這種話敷衍我。”
士兵懾駑著嘴,還是沒開口,他要服從孔副官下達的‘不要打擾到夫人’的命令。
謝菱君知道他的顧慮,柔聲引導:“現在都亂成這樣了,我遲早要知道,你告訴我,沒人會說你違紀。”她并不愿做以身份壓人的人。
前面許是安排妥當,車廂的躁動漸漸穩定下來,過往的士兵見到她微微鞠了鞠。
士兵一直不說話,謝菱君也沒了耐性:“好,你不說,我就自己過去看看,你跟我去可以嗎?”
說完,也不看他轉身就走。
“你回去吧,我陪她去。”剛走兩步,丁仲言就朝她而來。
不先說什么情況,而是拉起她的手,試了試溫度。
隨即皺眉:“夜里這么涼,出來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她垂眸不語。
“燈兒呢?”
他把披風解下圍在她身上,帶著她往車頭去:“你晚上沒吃什么,我讓她去前邊餐車給你弄點吃的,誰知就出了點問題,把她擋在前邊過不來了。”
“嚇著了嗎?”丁仲言輕聲詢問,垂眸觀察她的臉色。
謝菱君搖頭:“到底怎么了,出事了。”語氣篤定。
她很不喜歡他們什么都不和她說,她確實需要別人的保護,也從不否認她的柔弱,但不代表自己軟弱,就是個廢物。
最起碼的知情權,她應該擁有,如果出了意外,她也能自保。
而不是傻乎乎,等著他們營救。
“你應該告訴我,不要瞞著我!”她好氣。
“這就要帶你去,你別生氣,事情發生的突然,先處理緊急情況,沒來得及跟你說。”
丁仲言帶著她穿過人群,慢慢來到車頭:“趙樂志身邊的副官跑了,根據線報,是跑到南方了。”
“南邊湘軍司令與我素來不合,他既然選擇投誠,那必然要有砝碼,這個砝碼可能就是我。”
他頓下來,謝菱君聽到此,心不免提到嗓子眼兒。
“那你豈不是要一直都置身于危險中。”
丁仲言笑了笑,摸著她的頭安撫:“沒有他,危險也不少,更何況一個戰敗之徒,就是加上一個湘軍,也不足為懼。”
“承平軍能盤據整個北方,不是說說的,把心放肚子里。”
謝菱君默了兩秒,他打開車門,走進操作室前,她說:“可是憑你的機敏,絕不可能不提前做準備,所以今天的情況,也一定是早就預料到了。”
她也不傻,丁仲言語氣越淡定,就說明越有把握,他們幾個這段時間謀得說不定就是這些。
她的語氣不太對,有點落寞:“下次不要瞞著我好嗎?這樣我沒有安全感。”
丁仲言一愣,立馬低頭認錯:“對不起,是我的疏忽,這些事不想讓你多煩心的。”
就如同此刻,他最不愿的就是看到她這種狀態,他想看謝菱君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笑。
“下次不會了。”
站在窗戶前,兩束車頭燈直射前方,在不到兩米的鐵軌上,插著兩把斧頭。
斧頭插得之深,絕不是無的放矢,這條鐵路近期只有這一列火車。
如果不是丁仲言提前吩咐過,若是按原本的車速,恐怕這一整車的人,都得完蛋。
想到那種場面,謝菱君不由得倒吸口涼氣,被嗆得咳嗽個不停。
捂在嘴邊的手不住哆嗦,不敢想剛才有多驚險。
“這是江副官做的,還是湘軍呢?”
丁仲言給她拍著后背,目光幽深盯著漆黑的夜,冷哼道:“具體是誰的意思,尚且不知,但是已經露在明面上了,那遲早都得露頭。”
“我派了一隊人在你身邊,回京后出門要記得帶上他們,不用過分害怕,記得一切有我。”
“京城也有?可那不是你的地盤?他們能這么膽大包天?”謝菱君思及此,又道:“我不是關鍵,他們針對你,你一定要護好自己的安危。”
話音微頓,她若有所思看著他:“你們前段時間商量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丁仲言表情復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