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嬌和鄭小君還有陳斌,是分成兩路走的。
陳斌單獨坐車離開,因為沒人認(rèn)識他,他獨自逃離最安全。
孟嬌嬌是當(dāng)事人,她不敢乘坐交通工具,否則分分鐘會被抓回來。鄭小君也不敢坐車,所以他騎著剛買來的二手摩托載著孟嬌嬌一起離開。
兩人剛出了鎮(zhèn)子的岔路口,就有警車從另一側(cè)開了過來,鄭小君嚇得車都開不穩(wěn)了,孟嬌嬌忙在背后小聲提醒他,不要怕,別緊張,別猛加油門,平穩(wěn)的開就好。
等順利消失在警察們的視線以后,鄭小君嚇得眼淚都下來了,他也才是二十出頭的男孩,貪玩是貪玩了點,但是沒干過什么違法的事兒,一夜之間變成了嫌疑犯,整個人都嚇懵了。
接下來的路,兩人都是盡量挑小道走,在去哪兒的問題上,兩人商議后,最終決定還是回慶市附近落腳,因為他們對別的城市不熟悉。
好在年關(guān)將近,從外地打工回鄉(xiāng)的人也有不少騎摩托的,兩人在混在回鄉(xiāng)大軍里,并不算多扎眼。
有那么幾個實在繞不過去必須接受檢查的官卡,孟嬌嬌便主動從摩托車上下來,然后偷偷混入歇息的人群里,偷偷步行繞過檢查點,去前面等著鄭小君。
鄭小君順利通關(guān)后,嚇得渾身冒汗,強(qiáng)裝鎮(zhèn)定到前面接上孟嬌嬌,然后接著趕路。
有那么一次,孟嬌嬌走小道抄到前方,怎么等都等不來鄭小君,她甚至以為鄭小君把她拋下了,她默默擦掉眼淚安慰自己,即便鄭小君真的半道拋下了自己,也不要去怪他。
因為是自己害他卷進(jìn)這場人命案里的,若不是為了救自己,鄭小君也不會無端攤上這件破事兒。
孟嬌嬌擦擦眼淚,獨自往前走,即便只靠兩條腿,她也要走出去,她付出了那么多才擁有了自由,不能就這么輕易額的敗給困難,臣服于糟糕的命運。
就在她不斷給自己打氣,在失望中繼續(xù)前進(jìn)的時候,鄭小君開著摩托從她身后追上來,著急的喊她的名字。
“嬌嬌姐,嬌嬌,姐,你咋跑這么快?你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你被抓走了!快點上車,我們接著趕路!”
重新坐上摩托車,從后面環(huán)住鄭小君的腰時,孟嬌嬌忍不住偷偷的哭了,短短的二十幾分鐘里,她又經(jīng)歷了一次悲喜交加。
路上并不是一直能找到不需要登記身分證的小旅館,有時候兩人就混跡到流浪漢中間,相擁睡在高架橋底下。
有一回兩人剛睡著,孟嬌嬌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褲子,驚醒之后,一個衣衫襤褸頭發(fā)亂糟糟的男人正齜著牙對她笑,粗魯?shù)恼f想和她睡覺。
孟嬌嬌嚇得當(dāng)場叫了起來,把鄭小君也嚇醒了,鄭小君僵在原地幾秒,接著跳起來踹向那個流浪漢,瘋了一樣對他一頓打。
最后還是孟嬌嬌把他拉住,抱著他安慰他,讓他冷靜,這才安撫住了他。
鄭小君嚇怕了,甚至出現(xiàn)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
兩人就這樣一路風(fēng)餐露宿躲躲藏藏,歷經(jīng)小半個月終于到了離慶市不遠(yuǎn)的一個小縣城,可是兩人卻沒法再繼續(xù)往前走了,因為摩托車被人偷了,兩人沒了可以代步的工具。
商量過后,兩人決定先在小縣城里住下,鄭小君領(lǐng)著她來到一片棚戶區(qū),在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小旅館,這里住宿可以不用身份證。
小巷子里的電線桿上到處貼著治療性病的小廣告,夜幕降臨的時候,低矮的大門口便會亮起粉色的燈,衣著清涼的女人如同展示在櫥窗里的商品,嬉笑著招攬客人。
鄭小君掏出身上僅剩的叁百塊錢,要了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和孟嬌嬌一起躲進(jìn)去,先睡了個暖和覺。
劉志剛終于把年底的工作量都處理完了,明年的工程量也悉數(shù)談妥,他在工地上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
吃過午飯,他再次撥通了自己的老號,電話接通的瞬間,耳朵里立馬傳來鳳芝的咒罵聲,一如先前每一次接通電話時一樣。
劉志剛靜靜的聽著,不與她爭辯也不與她對罵。他現(xiàn)在對鳳芝,和面對馬路上陌生的潑婦沒兩樣,厭惡且冷漠。
若不是想打探到關(guān)于孟嬌嬌的消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鳳芝的聲音。
等鳳芝嚎叫完罵完,他才沒任何情緒的問有沒有接到過孟嬌嬌的電話,有沒有她的消息。
每次問出這句話,鳳芝都會對著電話瘋了一樣吼:“有!她死了!有人打電話讓你去給她燒紙!劉志剛你個沒良心的貨,你不得好死!”
對此,劉志剛完全沒有任何情緒,鳳芝罵完接著就掛了電話。
他剛想再撥打孟嬌嬌的老號,桂琴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劉志剛對她點點頭算作打招呼,接著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個年紀(jì)有點大的阿姨,不久前劉志剛發(fā)現(xiàn)這個號碼可以打通的時候,激動的偷偷躲在角落里掉眼淚,理智告訴他,電話那頭不會是孟嬌嬌,但他心底依舊燃起希望的火苗。
接通電話以后,說話的果然不是孟嬌嬌,但劉志剛還是和電話里的人聊了好大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