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竹山看見手機上的短信時,已經是半夜了。
他去參加了體制內小團體的聚會,里面全是官二代或者新晉權貴之類的人物,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拿到入場券。
聚會從晚上七點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多,他全神貫注的與那些權貴攀談搭關系,爭取留下好印象,為以后的晉升鋪路。
其實體制內的人都知道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晉升的指標下來時,都是先緊著核心權利小圈層里的年輕人挑選的,挑完剩下的才會丟出去一兩個指標給草根階層,并以此標榜公平公正。
這種內部的小圈子聚會很隱秘,不能隨身帶手機或者有錄像錄音功能的設備,不能留下痕跡。
當他拿回手機看到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時,整個人懵了一瞬,他甚至一時沒想起來牛大剛是誰。
等孟嬌嬌的名字從腦子里冒出來的剎那,他這才慌了手腳。孟嬌嬌不是還在婦幼保健院坐月子呢嗎?怎么會被牛大剛給賣了呢?
他先把電話打到婦幼保健院去核實孟嬌嬌的情況,當醫務人員說產婦已經辦了出院手續離開的時候,他渾身的血都要停止流動了。
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接著把電話打給豪哥,讓他立馬開車去村子里的河邊找人,豪哥見過孟嬌嬌,汪竹山讓他親自開車過去。
做完這一切,他忙去提車,晚上的聚會他喝了點酒,雖然不多,但萬一遇上查酒駕的,他肯定要費點功夫脫身,所以他叫了個代駕,讓代駕幫他把車開到郊區路段,然后才一個人開,一邊開一邊打發短信過來的那個電話,可一直沒人接。
抵達鎮上的時候,豪哥已經回來了,他一把抓住豪哥的衣領,問:“人呢,找回來了嗎?”
豪哥一臉慌張的說:“沒,沒有,我們到的時候,人已經沒氣兒了…”。
“他媽的你們這幫廢物是干什么吃的!我和你說了,讓你快點去找快點去找!你他媽是聾了嗎?!”
豪哥被他罵的兩眼發直,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可我們到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那尸體呢?”汪竹山的眼睛像刀子一樣刺向他。
豪哥的臉都快皺成苦瓜了,“不是,汪竹山,你有病吧?尸體你也要?就那病怏怏一把骨頭的男人,你要他干啥?”
“男人?”汪竹山的腦子一下子短路了,莫名其妙的問:“什么他媽的男人?我讓你去找的是個女人,你見過!”
“我找了啊,可我找到河邊的時候,就只有牛什么剛那個賭徒的尸體,人都涼透了,沒有什么女人,我連他家里都去看過了,沒有你說的那個女人!就一個老太婆抱著個哇哇哭的孩子…”。
“死的是牛大剛?你他媽不早說?你他媽說那么廢話干什么?”聽到死的人不是孟嬌嬌,汪竹山總算冷靜下來一些。
“你給留說話的機會了嗎?你他媽一回來就像條瘋狗一樣的亂咬!”豪哥也氣的要吐血。
“牛大剛死了就死了,和我們沒關系。你沒留下什么痕跡吧?”
豪哥扯扯衣領,很是不屑的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就是干這個的,比你專業”。
汪竹山松了口氣,剛要問他孩子的事兒,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忙掏出來看了一眼,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他沒有生育能力,孩子是你的。】
汪竹山瞬間渾身發麻,手都是抖的,孟嬌嬌沒死,她肯定逃了,這短信只能是她發來的,即便沒署名,也肯定是她發來的。
他接著把電話打了過去,手機響了一下掛掉了,再打,已經關機了。
汪竹山更加確定發信息的是孟嬌嬌,轉身就往外走,豪哥在身后喊:“你拿把傘?外頭下雨了!”
汪竹山置若罔聞,淋著雨回到車邊,拉開后備箱從里面取出一次性的手套,以及…麻痹神經用的藥物,最后拿出一把手術刀裝進了上衣口袋里。
雨越下越急,黑色越野車沖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里。
孟嬌嬌刪掉短信,把手機還給陳斌,滿是歉意的說:“不好意思,用了一下就沒電了”。
“沒關系,明天找個地方充一下就好了”。他說完便把手機扔到了旁邊。
三個人圍在火堆旁坐著,孟嬌嬌穿上了鄭小君給找來的干衣服,他也把濕衣服換了下來,圍著火堆已經暖和過來,就是時不時還會打噴嚏,河水實在太涼了。
老房子里的陳設有些舊,是鄭小君家的老房子,已經有幾年沒人住過,門窗都是漏風的。
鄭小君去親戚家借來了兩床被子,衣服也是借來的,他的父母幾年前已經搬去鎮上做生意了。
三個人圍著火堆說了最近一年發生的事,鄭小君的表姐做生意賠了錢,他也跟著沒了飯碗。
陳斌大多數時候接一些平面模特的活,勉強混上溫飽,他還是想做服裝設計師,將來想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陳斌大老遠來找鄭小君玩,是因為霜霜嫁人了,嫁給了一個有錢的傻子,還懷了孩子。霜霜徹底與他斷了來往,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