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剛把鳳芝領回家,燒了開水讓她洗澡,自己則搬了板凳坐在門口看著,生怕她再跑出去惹是生非。
回來的路上他仔細盤問過了,她就是受了大猛的挑撥,早上劉志剛看見的那一幕一點也不假,大猛就是在提醒鳳芝,讓她看好劉志剛,小心他在外頭養女人。
鳳芝想讓他說的更詳細一點,他就故意賣關子,臨了丟下一句:你自己到工地上看看不就知道了?男人女人之間那點事,拿眼睛一看就能明白!
大猛還把施工隊最近在忙的住宅樓告訴了鳳芝,鳳芝這才偷摸的找到了地方,她本想抓現行的,想一下子握住劉志剛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的把柄,結果劉志剛沒在工地。
她一進門就看見了個水靈靈的女人,長得跟春天的桃花一樣惹眼,眼睛那么黑那么亮,皮膚也那么白。
鳳芝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最會勾引男人,所以直接上前連罵帶打。
可她沒想到又冒出來個女人,嘴跟刀子似的叭叭的,她看那個女人穿的時髦,脖子里還戴了金項鏈,在工地上干粗活的女人,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肯定是為了勾引男人,所以她干脆連那個女人也給打了。
至于實質性的證據,她一點也沒有。
鳳芝的思考方式還停留在那個封閉的山村,就是誰下手狠,誰罵的聲音大,誰就占理,就是贏家。
啥證據不證據的?搞臭一個女人最好方式就是罵她是破鞋,罵她到處勾引男人,逼都被肏爛了!
反正他男人在工地上大小是個官,她橫也是有底氣的,就算不能真的抓住想勾引劉志剛的女人,她耍耍威風嚇唬嚇唬那些狐貍精也是好的。
鳳芝的歪理邪說,劉志剛聽了一路,最后連跟她講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沉默。
他把兒子抱在腿上,問他還想吃什么東西,想要什么禮物,叮囑他回家以后要好好讀書,聽奶奶的話,兒子一聲不吭擺弄著手里的小汽車玩具,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懂他的話。
不大一會兒,兒子就離開他的懷抱,又鉆到外頭跑著玩去了。
劉志剛看著孩子無憂無慮的身影嘆了口氣,掏出手機給鳳芝買了當晚返回家鄉的火車票。
家鄉是個小縣城,交通不似慶市方便,縱使劉志剛再厭惡鳳芝的所作所為,還是會替她考慮,選了輛白天到站的列車。這樣一來,他今晚半夜就得開車送鳳芝母子去火車站,他一整夜都撈不著睡覺。
他根本不會想到,就算鳳芝半夜回到小縣城,也會有人去接她,他一直恭恭敬敬叫姐夫的那個周中和,在老家隔叁差五的和他老婆睡在一起。
鳳芝洗完澡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和順了許多,跟劉志剛說話的語氣也軟下來。
“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鳳芝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身邊,心虛的打量著他。
劉志剛正心煩,剛才給孟嬌嬌打電話,她又沒接,發信息也不回,他知道孟嬌嬌肯定生氣了,她在工地上被鳳芝又罵又打,心里肯定委屈極了。
所以當鳳芝湊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幾乎是用看仇人的目光看向她,又冷又狠。
鳳芝被他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半天沒再敢多言,擦著頭發回睡覺的那屋了。
劉志剛平復了一下心情,也跟進去,把買好車票的事情告訴鳳芝。
“今晚就走?這么急干啥?我才來幾天?”鳳芝又急了,瞪起眼來質問:“劉志剛,你是不是真在外頭有女人了?她等不及了是吧?等不及想讓你肏是吧?你告訴我,跟你相好的女人是不是被我打的那個?我第一眼看見她,就知道她是個狐貍精!”
“你有完沒完?有完沒完!鳳芝我告訴你,現在也就是在外頭,我丟不起那個人,所以才容忍你鬧到現在。這要是在村子里,我一天就能把你收拾的老老實實!”劉志剛徹底壓不住火氣了,瞪著眼把鳳芝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
鳳芝一看來硬的不行,便又開始裝可憐,一個人坐在床沿上抽抽嗒嗒的掉著眼淚翻舊賬,從自己嫁到窮的見底的劉家開始,一直說到生孩子受的那些苦,說到她照顧生病的公公,端屎端尿的一直把他伺候到終了,還說起這些年她一個人在家里伺候叁個小的一個老的,還要干著地里的活,有多不容易。
不得不說,鳳芝是會拿捏劉志剛的軟肋的,一把家里的老人孩子搬出來,劉志剛的火氣立馬就消了,他有理也變成了沒理,甚至覺得有愧于鳳芝這些年的操勞。
“別哭了,我剛才脾氣急了點。”劉志剛挨著她坐在床沿上,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進自己懷里,軟語相勸:“我這不是被氣急了嗎?你不在外頭不知道,現在的工地也不好干,一堆的人搶著找老板拿項目,誰拿到了誰就能賺錢,拿不到的話,這一年只能喝西北風”。
劉志剛嘆了口氣:“我不就是窮怕了嗎?再也不想讓孩子們過窮日子,現在趁著年輕,能多賺一點,孩子們將來就能少受點苦,你那天在夜市不是也說過嗎?想讓咱閨女將來也上大學,進大城市舒舒服服的坐在辦公室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