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繁當然察覺到了林杳杳的不對勁，但她說學習忙，他也就相信了，怕總是找她打擾她反而惹她厭煩。他又有些擔心林杳杳看到了前陣子他跟同劇組的女演員的緋聞亂想。可是林杳杳好像并不怎么關注娛樂新聞，萬一她原本不知道呢？他想解釋都無從下手。其實那個緋聞出自誰的手筆一目了然。那位女演員的經紀人曾經就跟葉欣溝通過想炒cp，被葉欣以“謝知繁是走實力派不需要捆綁cp”謝絕了，之后便有了這樣角度距離都拿捏得剛好的“偷拍。”謝知繁那天先行其他人走出飯店，恰巧那位女演員就緊隨其后，恰巧她要忽然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說話，恰巧那一幕就以十分曖昧不清的角度被拍下了。他無暇關注網絡上的風言風語，他只擔心林杳杳會不會看到。他發現如果林杳杳不主動跟他說她的生活，他好像就離她很遠很遠。在很多方面他從來都是自信的，但唯獨面對林杳杳的時候，他感到自卑。他看到林杳杳發的朋友圈，她大抵是加入了什么社團，有九張團建的照片。他一張一張點開，在里面找林杳杳的影子。有一張大合照，他看到林杳杳身邊站著個男生，男生的頭微微朝她那邊歪，兩個人靠得很近。往下翻，他又看到林杳杳與那個男生單獨的一張合照，是合理的社交距離，但謝知繁仍覺得礙眼得很。他把那張照片保存，然后將旁邊那人裁掉，獨留林杳杳一張笑臉。不是跟她說過在別人面前不要笑得這么好看嗎？他感到愈發不安，而這種不安在那天晚上達到頂峰。那天他剛上完課，葉欣來接他去見一個制片人，那時已是傍晚，正是下班的高峰，天黑得早，路上車水馬龍，一個紅綠燈要等上好久。等紅燈的間隙，他往窗外看。自林杳杳開學后他約了她很多次，她都說沒有時間，而此刻，他卻恰巧看到路邊飯店的窗玻璃里面，與一個男生言笑晏晏的，不正是那個對他說沒空的人嗎？他的目光在那里駐留了許久，他認得那個男生，就是那個晚上抱她的那個人。而現在，他也只能像那個晚上一樣，這樣遠遠地看著。跟老友見面總是令人愉悅的，林杳杳今天心情不錯，室友只當她依然跟渣男約會執迷不悟，不由得垂頭嘆息。林杳杳是洗完澡接到謝知繁電話的，她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電話鈴響了一陣她才接起。“喂？”“杳杳，下來。”“什么？”“我在樓下。”林杳杳趕忙跑到窗戶往下張望，便看到一個挺拔的人影正站在那兒，正舉著手機抬頭往上看。雖然現在已經深夜，但偶爾也還是會有晚歸的學生路過，林杳杳顧不得那么多，衣服也沒換就趕緊沖了下去。宿舍樓附近一片寂靜，有些寢室已經熄燈，謝知繁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卡通睡衣的小身影朝他跑過來，然后他便被牽起手直接拉到了后面隱蔽的樹林。“你怎么來啦？”林杳杳終于停了下來，順了順氣，并松開了牽著他的手。只是她的手剛一松開，就又被謝知繁牽住。林杳杳看了一眼，終究是沒掙開。謝知繁低頭盯著她，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林杳杳敏銳地聞到他身上有點酒味。“你喝酒了？”“嗯，晚上有個飯局。”他朝她走近一步。林杳杳往后退了一步，篤定道：“你還抽煙了。”“鼻子怎么這么靈。”他笑，繼續往前，將林杳杳逼到墻角。他低頭，想蹭她的鼻子，林杳杳將頭偏到一邊。“我不喜歡煙味。”其實他身上的煙草味沒有那么重，還混雜著他衣服上的香味，并不難聞。

她只是現在不知該如何應對他的親近。她的抗拒讓謝知繁的心臟收縮了一下，他看著她，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里，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其實他更想親她，但她不愿，他也就不會做任何她不想的事情。“杳杳，”他的尾音有些顫抖，“別不要我。”林杳杳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謝知繁，看起來疲憊而脆弱，她的心臟仿佛也跟著疼。林杳杳嘆了口氣，抬起手環住他的腰身：“哥哥，你喜歡我嗎？”他松開了她一點，看著她的眼睛，手撫摸在她臉頰，眼里似有困惑，又無盡虔誠：“你不知道嗎？杳杳，我愛你。”晚風拂過，靜謐無聲，只有朦朧的月光籠罩，林杳杳感覺到自己的心落空了一下。緩過神來，她強裝鎮定，眨了眨眼：“你為什么從來不說？”“我以為你會知道。”他的手插進她的發間，眼神像是在看待珍寶。林杳杳沒法說她不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呢。被這樣一個人長年累月地偏愛，怎么會感覺不到呢。大抵愛情總是會發掘人的劣根性，讓人多疑，讓人善妒，太愛的時候，讓人想要退縮。林杳杳原本還想追問他跟那個女演員的事，但那一瞬間她覺得追問那些好像沒有意義了。她相信謝知繁說的所有話。半晌，林杳杳抬起頭，語氣恢復了在他面前的那種囂張，揚了揚下巴：“那我是你女朋友嗎？”看到熟悉的她，謝知繁的一顆心終于落到實處，笑了起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是我——”林杳杳捂住他的嘴，心跳仍然很快，臉變得通紅：“別說了。”謝知繁在她掌心落下一個吻，林杳杳覺得掌心濕潤潤的，不好意思地放下來。“可以親嗎？”他低聲問。靠得近，聲音又壓低，在無人的夜晚顯得欲念極重。林杳杳戳了戳他堅硬的腹部，嘟著嘴小聲說：“下次再抽煙可不給你親了。”男人總是擅長提取重點，林杳杳話音剛落，謝知繁就領悟了她的意思，低頭咬了下去。咬得還不輕，讓林杳杳